她想也没想,寻声到隔间那儿去,推了下,门锁着,她转成敲门,皱眉在门外问:任芝,喂喂,是我,你还好吗?门打开一下。门没开,但里面又传来呕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难受。楚昔眉头锁紧,继续敲门,指节叩得有点仓促了。你开下门。除了我没别人。不理我我暴力破门了啊,反正我最近练的很好,你信不信我一脚踢开。隔间里传来抽纸声。接着冲水的按钮被按下去,唰唰唰中,里面的门锁才被掰开。楚昔心一急就往里冲,差点没把里面的人带着撞厕所坑里,还好她反应灵敏,抓着人又揽回来了。任芝撞在她身上这一下她才发现,任芝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但没有食物的味道,就是浓烈的白酒味。整个隔间里现在都是酒味,楚昔闻着有点难受。喝这么多?什么事这么高兴?她又狠狠抽了一团纸,在任芝嘴边擦来擦去,擦着擦着又好笑道:再喝点你都要入味了,没想到你这么能喝啊。看着任芝脸色酡红,眼底失神的样子,楚昔发觉没有攻击性的她,竟然也有一丝我见犹怜的柔软媚色。楚昔的心底仿佛突然拥有了无限的善心和耐心。任芝刚才还知道喊走助理,这个时候还有点神智,认得人。还好不是别的学生过来。总觉得这副样子被外人看到了尴尬。她轻声对楚昔说道:别让别人看见。她一开口,就像一瓶六十度酱香白酒开了瓶,楚昔闻着虽然刺鼻,但是又不免觉得想笑。原来就算是任芝,喝多了酒也会臭,和平时香香的形象太有出入了。楚昔非常理解她现在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见的心理了,谁叫她是臭臭。知道了,你舒服点没?还要不要吐?任芝摇了摇头,胃里不舒服,眉头皱起,微声说:不用了。你那个助理,就这样走了?把你丢厕所?太不负责了吧。任芝没吱声,没倒她身上,但半边身子撑在隔间板上,看样子快睡着了。楚昔的手虚虚搂在她腰间,怕她摔下去,安静地等她缓了半晌,突然听见她说:出去吧。?楚昔怔了下。姐,你要睡厕所啊?
楚昔莫名其妙又忍不住问。任芝难受道:我歇会儿。歇会儿缓缓神,就能自己回去了。现在十二点,外面没人了,呐楚昔脱下外套,盖她背上,又把帽子给她笼上,说道:穿上这个,更没人看见你了,我送你回房。别拍我楚昔给她逗笑了,她是什么很狗仔的人吗?知道,到处我都给你看着,走吧。来,上来。她把任芝背好,往剧组宿舍里回去。出门一吹风,没走几步她就听见任芝喉咙里难受打干呕的声音。你别吐我身上啊!她赶紧提醒。嗯嗯断断续续的回复,一听就很不靠谱。楚昔走得更快,还告诉任芝,马上就到了。背上的声音依然:嗯非常微弱,且似乎更不省人事了。回到楼里,楚昔又帮任芝庆幸了一把还好今晚她是给她碰到了,不然万一来个别的学员,任芝明天怕不是原地社死。诶嘿嘿。楚昔边搜任芝包里的钥匙,边碎碎念:你这还好是被我看见了,没事啊,我不会说出去的,现在到你房间了,你突然话音戛然而止。楚昔倏地顿住了。任芝又吐了,一口吐她肩上了,酒液从她衣服料子里面滑到身上。她咬牙,打开门对空气说道:你这是恩将仇报就不能再忍忍吗?任芝只吐不说话,喉咙里还有蠢蠢欲动的声音,楚昔怕了她了,赶紧把人带回房间,奔进洗手间里去,拉到马桶边上。吐吧吐吧,现在随便吐。呕呕任芝手指扣着马桶边缘,嘴边滴滴嗒嗒的全是白酒,鼻子里也被刺激得呛出液体,整个人狼狈急了。楚昔看着难受,蹲下来帮她顺着拍了拍背,抽纸巾在她脸上擦擦。虽然现在变成小花脸了,但像楚昔这种善心大发的好人,是不嫌她脏的。有人平日里的高傲和冷漠,似乎在另一个人面前,就尽数土崩瓦解了,最后坚硬的外壳褪去,只剩温柔。慢慢的,楚昔放轻声音,关心道:下次别喝那么多了啊。空气里回应她的只有对方浅浅的呼吸声。任芝坐在地上,背靠在墙壁,双眼大多数时候闭着,偶尔虚虚地睁开,迷茫地看她一眼,脸上毫无情绪。这状态基本是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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