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我说,没有。”
他们同时沉默下来,路明非和路鸣泽对视,空气仿佛凝结,静得叫人不安。
“别这么看着我哥哥,弄得好像是我见死不救一样。我那么爱着哥哥你,怎么可能会让哥哥你有事。”路鸣泽先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可我是真的没招啦。之前借用的都是我诱导出来的在哥哥体内残存的上古时候的力量,还有一些是我自己的,但现在也剩不了多少了。”
“如果我能有办法让哥哥你活下去,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哥哥你有事的。”他轻声说,“哪怕是要我的生命。”
路明非的心里悄无声息地疼痛了一下,有些疲惫地往后退,但他不像路鸣泽对一切那么掌控自如,也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支撑他,“付出生命……你们一个两个都爱这样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他的眼神渺远。
路鸣泽安静地看着他。温暖的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几千年前的那对兄弟一样。
半晌,路鸣泽轻轻地笑了,他轻声说:“没办法啊,这种情况下除了生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说他们就是用尽生命到最后还是都改变不了,哥哥你的命运。”
“诺诺作为‘钥匙’,使用过后现在跟植物人也没什么两样。”
“恺撒为了你龙化,帮你挡住了关键的苏茜的一弹,碎成了肉泥。”
“苏茜她们抱着虚假的仇恨而来,到最后也只能成为封神之路的养料。”
“芬格尔嘛……怎么说呢?我相信哥哥你不会喜欢他现在那个姿势的……”
路明非心里一颤,“不要说了!”他的声音仿佛哀求。
“哎呀,力量变弱了记忆力也变差了呢。还有谁呢?我想想……噢!差点忘了,还有楚子航。”路鸣泽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哥哥你最后那时其实应该躲开的,躲开了死的只是楚子航而已。但你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楚子航也活不了啦。”说着还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悠悠哉哉地在路明非面前来回踱着步子,“哥哥啊,你觉醒得太晚,想起来的太少,千年来的记忆里有多少印象?密党对那么多的混血种都用了进化药,你说尼伯龙根入口,会不会有很多执行员在等着他们?”
“哥哥你也做过执行员啊,还记不记得你们出差的时候通常带什么武器?我们一起想想看——用刀直接砍的话,好像要一刀刀往同一个方向切才会斩到内核吧?”路鸣泽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们会用什么刀呢?斩马刀?太刀?钢刀?或许楚子航的那把就很不错,虽说是个三流伪劣产品,但总胜过没有吧?”
“那刀叫什么来着?御神刀?区区人类也胆敢取这样的名字么。御神刀,御神之刀,用来斩神的刀柄,被握在神庇护下的人类手里,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到头来,他还是想杀了你啊……”
“闭嘴!”
宽大的手掌掐上路鸣泽幼嫩的颈脖,灿目的黄金瞳中迸发出冷冽的火焰。路明非死死盯着路鸣泽的眼睛,肃杀的锋芒凛冽,宛若被逼到悬崖的雄狮呲着狰狞的獠牙。
若是什么其他人被他这样看着,估计已经在那浑然天成的威严和气势中瘫着跪了下去。太古的龙皇,从来只需要眼神就能让人臣服。
可被他这样盯着看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路鸣泽。
“真是漂亮的眼神。”路鸣泽完全没有被震慑到,反而是“咯咯”地笑了。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掐着的脖子,反而旁若无人般地伸手轻抚路明非坚硬如铁的侧脸。
“哥哥,你在不甘心啊。”他轻声说。
不甘心……么……
路明非有点想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那股被点破后汹涌的热意。
你可曾手握世界的权柄,但每个指节都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你可曾记得那深渊的黑暗,努力地伸手却什么也触碰不到的疏离感;你可曾一个人走在光怪陆离的街道上行走,逆着人流穿梭,跌跌撞撞,走走停停。
自己的世界被局限得如此之小,哪怕是倾注一切的付出却是连少有的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被夺取。
不甘心啊。
诺诺无神的眼睛,苏茜苍白的影子。
不甘心啊。
芬格尔帮他引开密党的背影,对他说着核心权限早已全数转给了他的诺玛。
不甘心啊。
恺撒龙化后狰狞的脸颊被血液溅上的焦灼,楚子航绝望的眼神。
不甘心啊!
这千年来被虚假罪名掩盖的自己!
本身为王,又怎能容忍如此亵渎!
时隔那么久,他终于抬起头,看横隔千年无尽翻滚的海潮上,怒吼的啸浪扎在自己身上,身体里的每一分每一寸骨骼都在“咯吱”颤抖,它们在挣扎,它们在逆反,它们在沉淀千年的血与悲中叫嚣!
近乎凝固的空气里,路鸣泽肆意地疯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路明非手中挣脱,漂浮在空中,立在路明非的面前,无比地靠近。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