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楚子航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他本以为闯进来的会是一条像青铜与火之王的参孙那样的巨龙。龙王站在参孙背上睥睨众生的威严形象还刻在脑里,与之相比龙形死侍便显得寒酸了不少。
如果路明非知道楚子航心里想的估计会欲哭无泪:先不说千年来能接近他的只有他的弟弟,没有什么子孙可言,更何况面前的并不是正统的龙,而是由混血种突破临界血限后却经由特殊秘药保留身为人的一部分的龙侍。
但显然,路明非还没福至心灵到能和楚子航激情对视三天三夜并互怼了一场后就和他心灵相通的地步。只见他看着从天上冲向他的龙侍,眼睛睁大、瞳孔收缩,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你?!”
即使混着浓烈的雪茄和酒精,路明非依旧辨认出,那是在神刚苏醒的雨夜里,那个孤身一人利用自己的身份,为他挡住大半密党的人的气息。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密党的人怎么会允许他这么做?!
路明非的脑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抗拒和违逆的血在逆骨间燃烧起来。
就在路明非失神的瞬间,隐藏在尼伯龙根角落里一直凝望的狙击手敛神,尖锐的眼睛里那一点光芒锋利如刀。
一声长响破空,空间的金色粒子被极速冲开一个大口。承载着猩红液体流动的弹头,炼金子弹呼啸冲出。
刹那间的兴奋,眼球突出,长久未休息的晶状体中血丝蜿蜒。
忽然如昙花一现一般,眼前的景象扭曲了。
苏茜的头部一阵刺痛,脑海里狰狞的黄金瞳慢慢淡出。有什么东西瞬间冲破血统等级的抑制喷涌出来。
是尼德霍格之前那一眼埋下的黑蛇?想要杀了我么?不对……
她忽然意识到,脑海里盘踞着的黑蛇从一开始压制着的就不是她的力量,如若是她本人的力量,在没有龙化之前是怎么也达不到这样的精度的。它们抑制的是来源于她骨血里的,被学校“加料”的秘药所埋下的种子。
有那么几度她和恺撒说话的时候分神了,龙血沸腾着的龙王之“力”想侵占她的精神,但被龙族之王——黑王看向她那一眼里遗留下的“权”的威压制了下去。
此时路明非初觉醒的力量在和楚子航的战斗中已经消耗了不少,他本来就不是完整的。而现在,唯一稍起压制作用来和龙族之“力”抗衡的、蕴含着某头龙王的“权”的贤者之石子弹也已经作为武器被发射出去。
压在心头的黑蛇如同风沙,在“贤者之石”发射出去的那一瞬就被掠起的风带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更小的,但压力却不输黑蛇的白色小蛇。它在意识之海中爬行游走,它翻天覆地,纵越而上吞噬了翻滚海潮上的银月!
猝而眼前一黑,她发现她站到了一条路的,周围幽深严寒,道上荆棘围拦。
没有回头路,她机械地拖着两条腿向前。视野过尽都是黑红,似是有血液把眼球填满。
越走越无力。苏茜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这条道上被渐渐抽离,不论肉体还是灵魂,而她无能为力。
忽然,远方出现了两点明火,点亮了她的世界。她惊愕地抬头,对上一双灯火通明的眼睛。
该怎么形容这双眼?仿若深夜走在狼嚎鬼叫的深山密林里,忽见山间木屋那一簇烛光。
那是楚子航的眼睛。
一眼便认出了那双眼睛的归属,苏茜马上紧随其后,一如以前无数次那样毫不犹豫。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偏离了道路,也不知道耳边传来细碎的、来自许多不同声音的窃窃私语,她只知道跟着他,跟着那双眼睛。
哪怕他没有回一次头。
一块瞄准镜里的世界有多大?
名为“苏茜”的女孩的世界有多大?
她一直跟着她的世界行走,走过春梅与夏日,发碎轻扬挨着工整的男式校服,走过秋风与冬霜,衣着单薄步履快速地走过。
但他什么时候越走越快,快到她跟不上了?
卡塞尔的春天,两人站在钟楼下看飞鸽在暮钟声中飞散;六旗乐园的盛夏,“中庭之蛇”上是不设防的叫喊;日本的初秋,樱花树下踩过两行一直一斜的足迹;临近新年的隆冬,相互许下的承诺和甘愿为之赴死的意念,还有作为礼物被送出去的那条红红火火的红围巾……
跟随行走的步子不停,周围黑红的樊笼之景竟是淡去了,她跟着他走回了现实!那双眼睛在环境亮度增大的同时也清晰起来,的确是她一直眷恋的人不错,他似乎回过头来,仿佛正在看她。
期待而又欣喜地,她迫不及待向前跑,拨开不知什么时候起的缭绕云雾,她跑到了“封神之路”和现实间的交界处,她看到——
血红色的弹头悬停在空中,子弹破空形成的气旋致使空气扭曲地滞留在它周围。浮沉的金色粒子定格,天边的龙形死侍僵着一动不动。
言灵·时间零。
她还是算漏了。
本以为尼德霍格走神的那一刻正是最适的射击时间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