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心跳不由自主就加速了,伸手拉住王幡的袖子:“尽量先别和张邈远说。”
他们上车后宋涵就见王幡发过消息,葛烁也打过电话,听回话张邈远大概是去哪里了,人在飞机上,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他当时还挺放心的,觉得自己到医院血清一打,张邈远一下飞机他就可以说自己没事儿,这会儿他倒怕了。
王幡手里那手机都被捏出一层汗,眼睛都憋红了:“我哪敢不说啊我的哥!我现在怕死了!”
葛烁按住王幡的手臂,示意他安静,然后转头问向导:“真的不用做其他应急处理吗?他现在好像要晕了。”
向导这会儿又把宋涵腿上那条绳子解开了,摇头说:“不知道是什么蛇,不敢擅自处理,就是这捆扎也不能一直捆,捆一会儿都得放开一会儿,不然肌肉还得坏死,开创又会破坏伤口,不利于医生对蛇种类的判断,你们也别太担心,近几年我们这儿被蛇咬的最后都没事儿。”
夏柯坐立不安,从前座回头:“都十月了怎么还能有蛇!”
向导叹气:“我们这儿气候湿热,是这样的,这个季节其实已经很少了。”
他说完又喃喃自语:“这两年我们这儿被蛇咬的都少,没几个人去那么深的林子,哎。”
拍戏往往没有绝对的周全,万无一失本身就不可能。宋涵心里明白,并不怪剧组,他脑子晕,也懒得想,又不敢多说怕众人担心,干脆闭上眼靠在座椅上默默呼吸。
他这一闭眼,天似乎就慢慢塌下来了,一切都开始混沌不清,等到市医院的时候他几乎听不清人话了,就听见医生说了一句因为不知道是被什么蛇咬伤的,不能百分百下对症的血清,然后就被一群人带着似乎做了很多检查。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提张邈远的名字,但他嘱咐不动了,眼皮一塌,彻底晕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涵眼睛还没睁全乎,就听见王幡激动的声音:“涵哥涵哥!”
宋涵又把眼睛闭上了,喉咙干,说话时有点哑:“嗯”
他刚嗯完,就听王幡又喊了一声:“张董!涵哥醒了!”
心猛然一缩,宋涵头再昏沉也下意识地用力把睡僵硬的脖子转到了王幡的方向,就见那病房的门被骤然推开,张邈远穿着一件深咖色的双排扣风衣大步走了进来,他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即使宋涵还看不太清,这风尘仆仆的模样也让他确定张邈远应该并没到多久。
他明明前晚才回去的,今天又来了。
“张,张,诶,张喵喵”
喉咙除了干涩还有点呕吐感,就这一个名字,宋涵都卡了好几次才说出来,他还想说点别的,但他意识到这有点困难。
张邈远快速走近,拉近的距离让宋涵的视线清晰了一些,他看清张邈远虽然脸色阴沉,但并不烦躁,他似乎永远是一个镇定从容的人,这倒让宋涵松了口气,想要抬手拉张邈远的大衣扣子。
但在他伸手前,张邈远已经先抬起手要摸他的脸。
然而那指尖距离他皮肤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住了,距离太近宋涵没看到那指尖在颤抖,他疑惑地又喊了一声张邈远之后,张邈远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把手掌覆了上去。
“饿吗?”张邈远一开口竟然是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把一切缘由,解释,安慰都堵了回去,宋涵的心落回胸腔,闭着眼吐了口气,才又睁眼说:“没感觉不是很想水吧”
“喝水是吗?”
“嗯。”
床头的保温杯里有王幡准备的热水,他也细心,还准备了吸管,张邈远倒了水,坐在床边把宋涵整个拖进怀里,慢慢喂他。
热水滋润起干涩的咽喉,但宋涵却觉得味道有点苦,让他觉得难受,喝了两口便算了,把脸往张邈远怀里一埋,用力吸起他身上那股香水味。
王幡一群人都出去了,张邈远把宋涵圈进怀里亲了下他的头发,没说话,就紧紧抱着任他闻。
但宋涵闻了好久都没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他昏沉的脑子想,要不是张邈远今天没用香水,要不就他的鼻子也失灵了。
他只能感觉到张邈远手臂的用力,他本来就呼吸不畅,这下更急促了,纵然这个怀抱很温暖,也让他不舒服,伸手推了推张邈远,轻声说困。
张邈远开始没动,宋涵又推了推,他的身体才动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宋涵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脸,才真的把人放开了。
宋涵的呼吸顺畅了些,他这才有机会去看自己的腿。
他的左小腿裸露着,比起他昏倒前整个小腿肿得胖了一倍,患处的纱布有些黄色液体的渗透痕迹,不知道是药物还是溃烂的体液。
这会儿醒了,倒又不如晕倒前害怕了,他也不觉得身上有多疼,最主要的感觉还是头晕想吐,四肢无力,而且他出车祸住院时这条腿比起现在那得叫五花大绑,他有些免疫。
反正看样子是不会死了,宋涵低头说:“放我躺”
大概是低头的原因,他这一张嘴,口水竟然直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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