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精疲力竭的沉入海底,只觉得苍茫的大海几乎要将他全部的能量一点一滴的带走。
他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了一张他并不想看见的脸,那个人竟然是杜华,他不知道是否是临死前的幻觉。
一直到醒来的一刻,他还不清楚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得救的。
但他最终知道了答案……
静谧的房间,简陋的家具,引入眼帘的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江屿风坐起,手掌上的伤口似乎被特殊的偏方处理过,深绿色的残叶有几个小渣子还依附在手掌上,愈合的程度相当惊人。
泰国是个充满神秘的国度,这里有很多不外传的秘方,伤口愈合如此之快,倒也没有让他觉得太意外。他曾经见过杜华的腿,伤到几乎要腐烂的地步,连医院都束手无策,可他认的姐姐却用一种神奇的药草用了短短十五天的时间将伤口上的腐肉全修复成正常时的样子。
还在思索,房门被推开。有个身穿传统泰国服饰的妇人端着一碗汤水走进来。
当他看到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刹那间似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女人,正是杜华在最早在泰国混时认的姐姐,虽然她大杜华十几岁,但是介于礼貌,杜华一直管她叫姐。江屿风见过这个女人几次,但是后来,杜华和她没再联系,其中缘由他不太清楚。
江屿风和她短暂的交流了一瞬,眸光变得深邃起来。他喝完女人递给他的汤药后下床,在她的带引下穿过走廊进入另外一间房。
杜华安静地躺在床上,紧紧阖着眼。整个房间充斥满药物的味道,非常难闻。
他一步步走到杜华跟前停下深凝着此刻安然的脸。
女人告诉他,杜华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穿过了布满荆棘的荒山才把他一路背到了这里。
最先出口的一句话,不是别的,是充满祈求的一句,“姐,救这个人。”
她说,杜华当时的眼神太让人心疼。
钻进耳边的话,让江屿风的眉头狠狠的蹙动了一瞬。
杜华从一个只知道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少年,变成后来手段残忍的恶魔,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当年,在浪人街的那晚,他高烧到40度,当知道杜华出老千要被剁手,他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救那家伙。
只因为在江屿风眼里,杜华的心是干净的,是个值得去交的朋友。所以在头脑昏沉的状态下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把他从刀口下捞了出来。
认识杜华的那年,正好是个下雨的日子,街角一个蜷缩的身影瑟瑟发抖,不能完全阻隔雨水的瓦檐上一滴滴垂下雨点,落进他凌乱的发和满是污垢的脸。
他的衣服很破,脚上穿的鞋子像是乞丐拖的草鞋,这双鞋子肯定不合他的脚,脚背处被稻草勒得炸开了口子。
兴许是因为江屿风看到杜华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当年被丢进原始森林训练时的自己,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江屿风脚下的步子迈了出去,一个小女孩啃着馒头从杜华身边走过,江屿风清晰的看到杜华的喉结在滚动,但是他没有动手,只是眼巴巴的望着眼前飞走的食物。
杜华是善良的,所以江屿风带走了他,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却没想,初见时杜华抬头第一眼,看他的眼神早就已经不再单纯。
是他太愚昧,从来没发现感情好到能同睡一张床的男人,什么时候对自己动了心。
杜华曾经告诉过他,从未交过女朋友,这辈子对自己最好的人,只有江屿风。
那时候江屿风听到这些话,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从浪人街把他捞出来的那晚,江屿风高烧整整一夜,杜华就如同个妻子一般细心的照顾他了一整夜。
可笑又可怕
一个月后,江屿风生日的那天才知道杜华为什么在不愁吃喝的情况下又一次重操老本行。
因为杜华包下了浪人街最大的一个酒吧,在所有朋友面前大胆的对他表白。
江屿风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何止是被雷劈到,简直是被雷劈焦
说到这里,简年肆无忌惮的大笑出来,笑得眼泪都一下掉了好几行,“你,你,你说什么?原来他喜欢你啊!啊哈哈哈哈~杜华和你?噗~”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些微酸,可听到这里,简年实在是笑得刹不了车,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杜华那样的人,竟然是因为感情,而……
健臂突然一把箍住了他的脖子,不悦的将他的脑袋轻轻往自己胸口撞了好几下,可连他也忍不住跟着简年一块笑,“再笑你就死定了。”
简年的眼泪一直在淌,本来就没睡,这一哭,瞳白的血丝都一下子布满,他的身子狠狠抽动着,“哈哈哈,受不了了,笑得我肚子疼,怎么办,江屿风,我,我停不下来,你快打我一巴掌。”
江屿风一愣,一手环住他的肩,挑起眉梢,真打?
“快打,我停不下来,好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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