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水流慢下来了!”
放水口的人们迫不及待的拿出装备,有些人已经开始去打捞那些被冲到岸旁边的死鱼,这些鱼刚死,也算是新鲜,拿回去也能吃。
洪水经过泄洪渠奔向远处的旧河道,往年经历过泄洪的人如果看到长唐渠里几乎要和岸边齐平的水位,就会知道今年放出来的水量似乎格外大。
但此时,身处旧河道的人们还一无所知。
干枯了近一年的旧河道,开始有涓涓溪流慢慢地流进来。
没有经历过水库泄洪的人看到这些水,会觉得像是绿化带洒水时从花坛里漫出来的水流一样,缓慢、浑浊,让人升不起一点警惕之心。
经验丰富的张叔却已经站在了他选好的风水宝地上。
他还指挥着那些带着小孩的家长,“你们把小孩放在高处石头上,或者还是先赶紧去岸上吧,一会儿水就变得特别大了,小孩在水里站不稳的。”
“哎,好好好。”
“谢谢啊!”
“不用谢!”
张叔看着年龄小的孩子们都到了岸边,就安稳地坐在了他的大石头上。
对于那些十几岁的青少年,张叔懒得去管。一是那些少年大概率不会听他的话,二是十几岁的孩子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远远看到浪头再跑也来得及。
那些细流蔓延到了张叔所处的位置,远处水位缓慢上升,已经能够看到越来越湍急的水流。
徐瑛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严重,仿佛有个声音尖叫着让她离开现在的位置。
阿黄突然开始吼叫:
“汪汪汪!”
“汪汪!”
“瑛子,这次的水声不对劲!”
徐瑛汗毛直立,果断地冲着河道中央的张叔大喊:“张叔,快点回来!阿黄说不对劲!快点过来!”
就在说话间洪水的前浪已来到河道,涓涓细流眨眼间连成浑浊的一片,但水也就刚刚漫过脚面。离岸边近的人赶紧小跑上岸,站在河道中间的却本能地向中间高处躲去,挤在张叔的大石头上。
阿黄开始不停吼叫,徐瑛也跟着慌忙大喊,让他们赶紧趁现在水位还没有升高走过来。
“张叔!张叔快过来!”
岸边的人奇怪地看向徐瑛,有人开始劝她不要慌,每年都这样很正常,说水位还会涨,但绝对不会超过河中央的大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洪峰就会到来,这时淌水走过来反而容易受伤。
和张叔挤在一块石头上的人也不以为意。
张叔心里却咯噔一声。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了解吗?隔壁老头和徐瑛都是有本事的人,更何况徐瑛刚刚还提到说是阿黄觉得不对劲。狗可比人类感觉灵敏。
他立刻站起来:“有谁要和我一起下去吗?我们快点走还来得及!”
此时水流已经越发湍急,让人不敢轻易下水。
一个矮些的少年拉了拉身旁的人,面色发白:“哥,我有点慌,我想先到岸上去。”
他哥生气地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但是见弟弟实在太害怕,他只好对其他同伴说:“我先把我弟送到岸上去。”
他没好气地先跳了下去,身形一晃。
张叔赶紧把他扶住。
“这话说的,好兄弟当然要一起。”剩下少年里的一个人站出来,瞪了一眼岸边上的徐瑛,拿起他们带来的渔网和水桶,“你带来的渔网,我们总不能撇开你自己玩。”
“就是就是,我们可以一起到岸边玩吗。”
张叔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快点,怎么这么多话!”
他们一个接一个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此时水已经涨到了小腿位置,而且浑浊到根本看不清水下的石头。
在他们走到一半时,水流越来越高越来越急,漫过膝盖,而且还带着漩涡,似乎一不小心摔倒就要被洪水卷跑,所有人心里都慌了,闭紧嘴巴谁也没心思再开口说话。
兵荒马乱中,他们丢掉带来的水桶,紧紧地把手拉在一起,快速向岸上冲。
中途,矮个子少年不小心一脚踩空就要摔倒,其他人赶忙把他拽上来。一群人你扶我拉磕磕绊绊地跑向岸边。
从他们下水到现在也不过几十秒,水已经迅速涨到大腿根处,如果不是几个人抱在一起随时都可能会被冲走。
阿黄叫声也越来越大。
岸上的人纷纷连忙把自己手里的鱼竿和抄网递过去,在几人离岸不远的时候直接把他们拽上来。
几个人终于慌张狼狈地爬上了岸。
刚上岸,矮个子少年的哥哥愤怒地快步走到徐瑛面前:“你为什么要喊着让我们下水,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再慢几步就要——”
“轰”地一声,最汹涌的洪水终于赶到,
一个浪头直接淹没了河中央的大石头。刚刚人们还以为万无一失的石头已经消失在咆哮的洪水巨流中。围观人群后怕地惊呼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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