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沙场塌方,这场塌方是顾元恺设计的。”
想到被朱陵周家抹去的信息, 如果非猜测中的结果会让她的处境变得危险,权衡之下他只讲了前半段,“你的母亲木青在卞修文死后被顾元恺金屋藏娇了七年,在顾元恺死后被人赶出来也去世了。”
顾意弦感觉到体表的温度慢慢下降,心脏里某种奇妙的喜悦在这瞬间冷却。
她安静地看着江枭肄,静到连自己的鼻息也觉得嘈杂到让人烦闷。
这是一条半真半假的消息。
若没有花大价钱特意查汪芜华,拜托西京的朋友,谁能想到突破点在顾元恺的原配。
卞修文与木青曾是情侣没错,被抹去的真相——顾意弦是顾元恺与木青的孩子,而顾檠是汪芜华与情夫祝泽宇的孩子,汪芜华为了确保顾檠成为唯一继承人,误导顾元恺让他认为顾意弦是卞修文的孩子,顾元恺死后,顾檠又把木青从顾家赶走,导致木青跳河身亡。
江枭肄为什么骗人?
查到她是养女?还是查到她是顾元恺的孩子?
或,利用顾元恺害死卞修文这一点让她与顾家反目成仇,与他站在同一边对付顾家。
无所谓了,反正最终结果都一样。
江枭肄从顾意弦的眼神中揣度出没有预料到的情绪,蹙起眉,欲言又止。
“四哥,这个结果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以前还能幻想父母在世界某个角落,也许有一天会重逢,但现在人都没了,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顾意弦说了句心酸的实话,她垂下睫,双目酸胀但没有泪光,嗓音带点哽咽,“我还是一个人。”
“别哭。”他的语气有点生硬,掺杂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哭?
顾意弦浅吸一口气,吐出细细柔柔的嗓音:“没哭,只是难免伤感。”
——被无形之间操控摆布的二十三年简直可笑。
“我这个人好像有点倒霉,养父母目的不纯。”
——原感激顾檠的收养,但现在无法证实是否出于愧疚,谎言包裹的真心又有几分。
“亲生父亲被人谋害去世了。”
——顾元恺是亲生父亲也是夺人所爱背负人命的畜生,死了也算他的报应。
“亲生母亲是个可怜人,被人强取豪夺,还落了个扫地出门的下场,最后也不在人世。”
——汪芜华可怜又可恨,害我与亲生母亲分别,害我在孤儿院漂泊七年,害还未见过面的母女阴阳两隔。
好与坏对顾意弦来说没有明确定义,心软、妥协、退让、不懂反抗的乖顺等于慢性死亡,她受不得这份憋屈,偏要离经叛道,逆流而上。
“幸亏遇见了四哥,不然我该去哪里找一处容身之地。”
——江枭肄,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我便利用你玩这场复仇的游戏,暴徒的狂欢。
她抬头,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却在下一秒怔了怔。
江枭肄的睫半遮,灯光漫射的一线光让他眼神称不上清晰透彻,浓淡不一的瞳色有种微妙的反差。阴影匍匐处,一隅墨色暗角藏纳湿浊;明影映照处,一片翠色天光澄明温泽。
那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混搅壅塞。
顾意弦张了张口,想发声,至少用一个气音表达她没有溺陷。
江枭肄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正在大张旗鼓的显露,收紧下颌,垂低眼帘。
“所以你回来了。”他的语调抹平了所有波澜,叙述已知的事实。
顾意弦不自觉看向江枭肄的唇角,嗯了声,“是啊,打工人的三天假期结束了。”
互相利用谈不上卑劣,她攥紧右手又松弛,继续道:“过去已经过去不值一提,况且四哥履行了约定,反而是我现在一步都没帮你走,三百万美金我拿着问心有愧。”
江枭肄眼底氤氲出淡淡的笑意又很快消失,“原来万女士不是那种拿了钱跑路的人。”
“当然不是,我还指望尾款呢。”
他反屈指骨,在扶手轻轻敲了两下,“你还挺豁达。”
顾意弦没懂,眨眨眼。
“看来我们不是一类人。”江枭肄低头,拿出烟盒。
“嗯?”又在暗示什么。
他抬眼,卷烟在干燥的唇划两圈含住,“如果我是你肯定会百倍奉还。”
死男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她笑了笑,反问道:“四哥,那不是已经包括在交易里了吗?”
火光擦亮江枭肄俊美的五官,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这样啊。”
他往后仰靠,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是我记错了,记成你只帮我走两步。”
顾意弦一滞,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两步不包括顾家,不可能,江枭肄要是知道为什么不拆穿,他又不是脑残。
她眼角弯了弯,“之前说两步,是因为我觉得龙楚比较难搞定,害怕引火烧身。”
江枭肄的神色松散,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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