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洁饶自觉躺着说话有些失礼,强撑着拽过靠枕垫在背后。
逢月赶忙伸手扶她,“没事了,余姐姐放心。”
余洁饶累得虚浮气喘,丰润的嘴唇泛着白,闭着眼道:“没事就好,也不枉我和崔荣锦遭了这茬罪。”
逢月心里感激他们夫妻俩,更替她惋惜,低垂着眼睫轻叹:“让姐姐和崔东家受苦了!”
余洁饶缓了片刻,睁开眼,挤出个不以为然的笑容。
“他们兄弟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当年要不是你男人替他挡下落石,崔荣锦早都死了。”
逢月诧异抬眼。
她只知道苏景玉和崔荣锦自小亲如兄弟,所以崔荣锦才甘冒风险帮他查平杀落艳的事,却从未听他说过这段过往。
她忆起入春随苏景玉去玄清观祭拜母亲,他无意间提起过少年时曾被山上的落石砸伤,很长一段时间下不了床,原来是为了崔荣锦。
余洁饶顾念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被连累的失了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受尽苦楚也没有一丝抱怨,她看似与崔荣锦争吵不休,实则心里一定深爱着他。
逢月不禁被她感动,遗憾的目光落在她锦被下平坦的小腹上。
余洁饶怕她心里难受,打起精神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大夫说将来还会有的。你呢?成亲日子不短了吧,怀上没?”
逢月含羞浅笑:“还没,不过不急,明年应该会有的。”
余洁饶瞪她,虚弱的嗓音立马高了几分:“你整天待在家里,不知道外面多少女人惦记着你男人,还不趁早给他生个孩子把他拴住了!不行就吃些药调理调理,别整天傻乎乎的!等你男人让别人抢走那天,哭都没处哭去,听见没?”
逢月微怔,懵懵地点头。
凭苏景玉的才华和样貌,连姐姐林玉瑶都深陷其中,她相信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却从未想过要怎样才能把他拴住身边。
生个孩子有用吗?
白夫人生了这样出色的儿子,还是一样没能拴住夫君的心,焦氏、孟氏都有孩子,也都生活的并不如意。
对于她来说,感情的事很难捉摸,她只知道要用真心去爱、去对待,哪怕为他付出生命。
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苏景玉喜欢上别人,想要离开她,那也只能放手让他离开,总不能像焦氏那样,发了疯似的又吵又闹,搞得无一日安宁。
大不了痛哭个三天三夜,然后再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或许拥有时倾情付出,失去时洒脱放手,才是对感情该有的态度吧。
不过她还是很想尽快生一个苏景玉的孩子的,不对,是生七八个。
归程的马车上,车窗半开着,苏景玉把手炉塞给逢月,取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薄毯底下,逢月悄悄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与苏景玉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顺利的话,过了年就能怀上小宝宝了,她羞红了脸,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夫君,低着头咯咯娇笑。
“想什么呢你?笑成这样!”苏景玉拉着她靠在怀里。
他艳红的袍子上凉丝丝的,逢月脸颊不由抬起了一瞬,复又贴在他胸前,手指拨弄着衣料上精致的刺绣纹路。
“没什么,只是觉得余姐姐挺有趣的。”
马车驶入主路,一阵寒风吹起车帘,拂的两人发丝漂浮缠绕。
苏景玉又把她身上的薄毯掖了掖,“嫂夫人精神怎么样?她跟你说什么了?”
逢月叹息道:“不太好,虚弱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明眸微动,接着扬头轻笑:“余姐姐说让我看紧了你,免得被别人抢走。”
她看上去丝毫不在意的笑容让苏景玉周身不适,撇开脸,故意拿腔作势道:
“也对!你我都成亲快一年了,是时候该收几房小妾回来了,夫人贤惠,想来不会介意吧?”
逢月登时变了脸色,一巴掌拍在他胸口:“苏景玉!”
想到他像抱着她一样抱着别的女人,她心里酸溜溜的情绪越发高涨,抑制不住怨怒与委屈。
原来一旦深爱上,洒脱的放手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还不到一刻钟功夫,她心里对于感情的那一点领悟几乎被否决殆尽。
苏景玉笑着打量逢月气鼓鼓的模样,洋洋自得地享受着被她在乎的感觉,看见她委屈巴巴的模样,一把抱住她柔声哄着:“好了不闹了,都是夫君不好!”
“嗯”,逢月窝在他怀中点头,仍觉得不够解气,胡言乱语道:“你若是敢纳小妾回来,我就……把她们全部都赶走,之后再出去找别的男人,一天换一个!”
苏景玉忍不住笑,像是小孩子吃了蜜糖一般,心里甜蜜又满足,轻抚着她的鬓发,将承诺的话藏在心底。
逢月,这辈子我都不会负你,只求你别离开我就好。
年根上,上街采买年货的百姓一日多过一日,商贩们卖力地吆喝着。
逢月依偎在苏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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