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温润的弧度,朝那抹柔和的光亮走去。
卧房里温暖如春,外间的长桌上,白玉茶壶和两本道经还如出门前那样放着,内室亮着一盏灯烛,火苗轻柔的跳跃。
逢月躺在极乐椅上,身上的被子盖的整整齐齐,听见响动后倏地起身,“回来啦。”
苏景玉走到她身边坐下,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心里暖意涌动,嘴上逗她:“懒虫,天都黑了,别起了继续睡吧。”
逢月没有说话,细细端详着他的神色,苏景玉对上她担忧的目光,心尖颤动了一下。
他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说给她听,本意是不想让她担惊受怕,她是他的妻子,就该在他的保护下活的无忧无虑,可他的隐瞒却适得其反。
他责备自己不该自以为是,歉疚地拥她入怀,下颌抵在她的发顶安抚她,坦诚道:“崔东家收到太医院传出的密信,衍王是胃囊破裂,呕血而亡,若拂风的说法无误,衍王应当中了平杀落艳而死。”
逢月下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角,惊异地抬眼,“那就是说十年前王公公当真没有下毒,那颗平杀落艳最终又回到了皇帝手里!”
苏景玉点头,“我在府中找到了另外一颗,就在正院西北的佛堂里,完好无损。”
“完好无损?”逢月留意到他刻意突出的字眼。
“嗯,平杀落艳用利物可以刮出印迹,刮下的那一点剧毒足以要人性命,但要在五星抱月的布局之内,否则过不了多久就会失效。”
逢月蹙着眉头思量,不解道:
“难道是皇帝从平杀落艳上刮下一层用来毒害你,只是超了时辰,毒药失了效你才幸免于难?不可能啊!平杀落艳这么毒的东西,用银针也试不出来,当年皇帝本人也在太子宫宴上,他既然逼迫王公公对你下毒,又派人死死盯住他,事后立即将他灭口,又何必多此一举,在毒药上刮下一星半点来?经手的人多了,一旦出了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苏景玉在佛堂里想到天黑也没能想清楚,自嘲地笑道:“如今两颗平杀落艳均已经出现,却还是解不开当年的谜团。”
逢月明眸一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景玉,你说会不会是拂风道长的消息有误?当年除了左手刀外,还有其他人从南疆药王谷带回过平杀落艳,或者平杀落艳还有什么独特之处是他不知道的?毕竟这种毒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么几颗。”
苏景玉不禁哂笑:“那老东西本来就不是个靠谱之人,他的话我竟也听信了十年。”
他唇角向上弯着,眼底却渐渐浮上一抹怅然。
拂风命不久矣,苏景玉花了近一年时间费尽心思追查十年前的事,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逢月不忍再问他些什么,把脸颊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衣襟一点一点的由凉变温。
苏景玉静默了片刻,收敛心神,搂着她轻声道:“逢月,明日我们去庄子一趟吧,我想吃周妈做的南瓜饼了。”
“好啊!”逢月扬着笑脸,“前几日我回去的时候急着拿钱回来,都没来得及去看看房子建成什么样了。”
苏景玉瞟了角落里的钱箱一眼,“明日把那箱金锭也带上。”
逢月跟着望过去,转回头不解问:“带那些做什么?重死了!”
苏景玉宠溺一笑,“重不重的又不用你来搬,先放周妈那,等房子建好了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到时候再搬去新家便是。”
马车在京郊的小路上颠簸,逢月披着件缎面丝绵斗篷,怀里抱着手炉,靠在苏景玉身上看着窗外的枯枝一排排向后闪过。
偶见硕大的鸟窝悬在枝头,不知里面是否还有鸟儿住着。
前方的田庄清晰可见,一指高的秧苗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翠绿翠绿的,不惧寒凉,充满生机。
乡间的空气凉润清新,逢月惬意地闭着眼睛,用力吸了口再缓缓吐出。
时隔不到半个月,再次踏入庄子时心境已与上次完全不同。
苏景玉宽大的袍袖环在她的脖颈下,压住她被风吹的到处乱飞的头发,放低身子同她一起望向广阔的田野,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院子里的大黄狗听见马鸣声乱吠了一通,见到逢月进门才摇摇尾巴,乖乖地趴回窝里,一双乌溜溜地眼睛盯着苏景玉瞧。
房檐下挂着几串火红的辣椒,旁边的石凳上放着满满一木盆晒好的南瓜干,色泽金黄,看起来又脆又香。
周叔披着个藏青色的薄棉褂子先从屋里迎出来,周妈紧跟在后面,看见逢月一脸轻松畅快,不同于前次回来时那样心急如焚,方松了口气。
老两口急着把她和苏景玉往屋里请,连声念叨着:“姑娘世子快进屋,外面凉,进屋暖和暖和!”
逢月拉着苏景玉便要进屋,见他朝门外看了眼,才想起来那箱金锭还在车上,松开他的手,先跟着周叔周妈进屋坐着。
屋内正中立着个一尺高的地炉,橙红的火光从炉面的缝隙里透出来,逢月凑过去搓了搓手,问道: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