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知会陆曼曼,“今天早上我去市场一趟,出去咱们大门口的时候,外面蹲着两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和老妇,见到人就拉住问认不认识一个叫……”
陆曼曼手指顿住,挑了挑眉,“我的名字?”
田阿姨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咱们院多大啊,住的人又多,提名字不一定知道谁是谁,自然没什么人理会他们,他们就到处说陆曼曼骗了他们的金手镯又不给他们办事什么的……”
陆曼曼不怒反笑,“这样啊。”
老男人说话滴水不漏
田阿姨在周家做事,自然凡事向着周家,虽然对陆曼曼心里有些小埋怨,主要陆曼曼之前有些所作所为确实挺让人看不上眼,比如家里条件明明不差,却舍不得给侄子侄女吃,舍不得给他们喝,反倒她自己经常躲起来好吃好喝,还从来不给侄子侄女一个好脸色。
这两天倒是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抠门了,对侄子侄女、尤其对侄女周芝芝那叫一个亲热,看出来她是真喜欢那孩子,要不然那孩子也不会那么粘她……
总之再怎么说她也是首长的爱人,田阿姨就算为了维护首长的名誉,也有必要提醒她。
但是陆同志反而笑了。
田阿姨生怕她不当回事,忙往严重里说,“陆同志,这个事就怕……”
陆曼曼打断了她,“田阿姨,周严丰早上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中午回来吃饭?”
田阿姨愣了下,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随即摇头道,“首长没交代过,正常情况是不回来的。”
陆曼曼道,“那行,你现在帮我拨通他电话,我有事找他。”
田阿姨又愣住了,不知道是陆同志思维太跳跃,还是她年纪大了跟不上陆同志的节奏了,怎么又突然要给首长打电话?
陆曼曼看她犹豫,托着下巴微微偏过头问,“有什么问题吗?”
“哦哦,没有!”
田阿姨去拨电话了!
周严丰那边正在忙碌,但听到陆曼曼有事,却也没急着挂电话。
他道,“你说。”
声音一贯的不带什么情绪,让人听不出来他此时内心的真实状态。
陆曼曼也懒得猜他心思,只把她那堂叔伯婶子怎么找上门,又怎么跟他们在招待所里叙旧,到他们怎么把母亲遗物物归原主交还给她,最后到他们反悔,在军区大门口见人诋毁她名声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周严丰。
当然中间略去了她一早瞄上那只金镯子,转手把老两口耍的团团转的事。
关于夏见山那个事,周严丰昨晚上怎么说来着,他说“这种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交给我来处理”。
陆曼曼可把每个字都记在心里了,以后有事就找他周严丰。
就是,她干嘛自己出面对付呢,谁有那功夫跟他们鬼扯,交给周严丰多好,好歹是个首长呢,处理这点问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并且不怕留下什么隐患。
结果她巴拉巴拉了大半天,那天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陆曼曼忍不住道,“……不好说吗?”
换句话说就是很难办吗?
当然不难办。
假如她说的都是实话,金镯子确实是她母亲的遗物,他们理应物归原主,没道理纠缠不清,跑过来骚扰和诋毁。
周严丰思忖的是女人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她拿他当枪使,还是真心求助。
所以他谨慎道,“知道了,你先不要跟他们接触,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等我了解情况后给你个回话。”
这话说的简直滴水不漏。
首先照顾到陆曼曼的心情,让她稍安勿躁,其次给她一个保证,了解到情况后就会给她一个回话。
但事实上呢,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样,压根没有承诺说一定帮陆曼曼解决这个事,为什么要先了解情况,难道她陆曼曼说的就不是真实情况了吗?
如果真实情况不是陆曼曼所说,他是不是还要反过来大义灭亲了?
陆曼曼笑呵呵地,“好的,那我挂电话了。”
田阿姨还以为事情完美解决了,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对了嘛,陆同志你跟首长是两口子,有什么事不用藏着掖着,商量着不就解决了。”
连田阿姨都单纯地觉得老公帮老婆天经地义,试问谁不是这么想的?
陆曼曼越发肯定老男人有八百个心眼子,不过这件事说破天她也占理,老男人要了解真实情况就让他去,她不在怕的。
陆曼曼吃了晾凉的鸡蛋羹,就撇开这件事不管了,她要忙她自己的事了,果然没一会儿林业局那边打过来电话,说按照她的交代,已经采摘好了花苞。
统共三个麻袋,一百块钱的东西,人家不值当亲自送一趟,陆曼曼得自己过去取。
周芝芝刚好完成了今天学习英语的任务,一看婶娘要出去,忙扑过来说,“婶娘带我和哥哥一起吧,我们帮你拎东西!”
这孩子就是吃可爱长大的,看看多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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