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和身体,没有人敢再发出一丝秋君药不喜的声音,近乎同步地低下了头,最低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引鸳也跪在秋君药脚边,听见秋君药下了令,但他始终神情未变,依旧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待秋君药说完之后,他才动了动。
引鸳抬起手,握住了秋君药沾血的手,与秋君药十指相扣。
秋君药反射性地想要躲,却被引鸳握的更紧,直到指节与指缝严严实实地扣在一起,再无一丝缝隙。
在掌心相贴的瞬间,引鸳依稀能感受到秋君药微颤的身躯,但他并未做声,也未因秋君药的盛怒而改变神情,只温声道:
“陛下许臣妾去叫太医吧。”
“”秋君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握住了引鸳的手,似乎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些许温暖:
“你别走,阿鸯。”
他说:“你,你让让来福去吧。”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吹开了披香殿的窗户,吱呀的一声响后,倾盆大雨顿时顺着风斜斜打进来,远处的天幕漆黑一片,好似一台方砚被打翻,翻滚着发出轰隆的声响,偶尔几道炸雷沉闷地落在人的心上,震的让人心里沉甸甸,连心也如同坠下了无尽深渊。
大雨落个不停,沾湿了齐刷刷跪在披香殿外的几个太医的衣角,阴凉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连牙齿也忍不住打着战。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胆小的人担心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太大,惹怒秋君药,给自己平白找来杀身之祸。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蜡烛哔啵和小声交谈的声音。
小齐太医跟着父亲齐太医跪在殿外,跪的膝盖发麻,冰凉攀着骨髓往上蔓延,逼的年轻小齐太医不得不缩紧了脖子。他虽不敢喊疼,但还是膝行几步,小心翼翼地挪了位置凑过去,附在父亲的耳边,低声问: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各位院首和其余几位副院首都来了?”
齐太医被自己儿子胆大妄为的动作吓得一声冷汗,还没等他一个眼刀甩过去,警告自己儿子莫要轻举妄动,下一秒,一个冰冷的刀锋就抵在了小齐太医的脖子上,直接割出淡淡的血丝。
感受到皮肤上骤然出现的疼痛,小齐太医动作一僵,顿时吓的脸色煞白,连头也不敢抬,嘴唇不受控地直哆嗦,直到听见头顶上飘来一阵淡淡的男声,沉稳冷漠,让他的心也凉了一半: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喧哗,不得离开原地,否则格杀勿论。”
十一在警告完小齐太医之后,对着跪伏在地上不敢出声的齐太医,再度开了口,意味不明道:
“为了你儿子的小命,和下官走一趟吧,齐太医。”
齐太医哪敢不从,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走的时候还隐晦又恨铁不成钢地踢了小齐太医一脚,警告他安分些。
十一装作没看见齐太医的小动作,引着他走入披香殿。
披香殿没有点香,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齐太医不敢乱看,被引着走到秋君药面前,撩起衣袍跪下,声音恭敬安顺:
“陛下。”
“你来了,齐太医。”秋君药坐在昏迷的秋景秀的床头,握着秋景秀的小手,回过头,招手示意他过来:
“刚刚邱太医已经来看过了,你再来看看,我儿究竟是何病症。”
“是。”齐太医拱手应是,随即上前,凑过去,给秋景秀细细把了脉,随即指尖沾了一点秋景秀唇边的血,对着光看了看,然后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蘸取了一点血液,查看银针的变化。
在做完一系列的观察步骤后,齐太医沉思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看了邱太医一眼。
邱太医也在看他,但两人相接的视线并没有持续很久,齐太医便跪下,道:
“正如邱太医所言,七皇子他是中毒了。”
“是吗?”秋君药意味不明地提高音调,随即挥了挥手。
来福立即会意,派人送来了一堆东西,摆放在了邱太医和齐太医的面前。
“这是小七他这几日所服的药的药渣、用过的药碗和药壶,还有吃过的餐盘、食物,穿过的衣服和戴过的配饰,你们逐一给朕检查一遍,看是否有带毒,或者是否有两种食材食用后会催损肝脏。给朕细细排查,不许遗漏。”
“是。”
很快,几位副院首和年长有经验的太医都鱼贯而入,开始分辨检查秋景秀曾经用过的东西,试图从其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没有人敢有丝毫的马虎,小命悬在十一剑鞘上的紧迫感让他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紧张里,几乎都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
看着太医们战战兢兢却又不乏严谨认真的举动,秋君药不知为何,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指尖按着太阳穴,闭目一言不发。
一旁的引鸳比来福还要及时地察觉秋君药神情的变化,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强忍急躁的秋君药,正想开口,却被再度睁眼的秋君药抬手压下,示意他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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