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该夸秋景明傻还是聪明呢
深藏在心里的那口浊气终于忍不住叹了出来,但这次秋景和没有再掩饰,指尖拨弄着掌心的青瓷酒杯,看着上面微微浮起的花纹触感,声音低低的:
“等到三月春猎,黄花菜都凉了。”
他慢声道:“虽然秋景秀现在不会说话不会写字,无法指认当时是你推他入水”
秋景和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看向一直未曾用正眼看过的大哥:“但一时不代表一世,他现在不会说话,不代表以后不会说话,万一等到三月春猎那时,秋景秀已经学会了说话,和父皇指控你,你该怎么办?”
“”
话音刚落,果然没想到这层的秋景明的眉头就缓缓皱了起来,几乎能打起死结。
他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握紧,片刻后,酒杯的杯壁上就缓缓浮现几道裂缝,鲜血顺着缝隙淌下来,触目惊心。
秋景和装没看到,站起身,负手走到包厢前,低头看着楼下尚未盛开的桃花:
“我给你指一条路吧。”
“什么路?”秋景明这回真是走投无路,一听到还有方法,赶紧急急地抬起头问:
“有办法吗?”
“用毒。”秋景和缓声道。
“什么?!”秋景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下毒?”
“嗯。”秋景和说:“下毒,是最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比行刺要隐蔽些。”
“可是我要怎样下?”秋景明习得的歪门邪道要比秋景和要少,心思也比秋景和浅,烦闷道:
“我现在根本接近不了秋景秀。”
“谁让你亲自去给他下了。”秋景和无语,叹了一口气,片刻后加重了语气:
“找他身边的人即可。”
“身边的人?”秋景明迷茫地看着秋景和:“谁啊?”
“父皇宠爱秋景秀,他落水得了风寒之后,照看他的人比往日多了一倍。”
秋景和靠在窗前,风吹过他额角的发丝,衬的他面如冠玉,但吐出的话语却不带一丝感情,凉凉道:
“给他煎药的宫女里,有一个,是从小服侍你长大的小太监的对食。”
“”在听明白秋景和话语里的意思之后,秋景明豁然一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秋景和看了片刻,随即转身就想走。
“做隐蔽一点。”
在这时,秋景和忽然叫住了马上要离开的秋景明,语气透不出情绪:
“别直接在药里下毒,最好找个不难发现的东西比如壶嘴带毒的药壶之类的,毒药也别找一招毙命的,找个吃下后中毒症状与风寒高热无异的,悄无声息地把人解决了。”
“知道了。”秋景明一向看不惯秋景和这幅大权在握的样子,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出去了。
看着秋景明消失在了视线之内,一直隐藏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的白墨这才抬起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
“二公子大殿下他,会被发现吗?”
“肯定啊。”秋景和闭上眼,感受着风刮过脸庞时那股沁凉,不知何时,他也被自己的阴狠程度吓了一跳,久久难以平息:
“父皇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父皇了。”
他这句话说的有些意味不明,白墨没听懂,以为他只是在说秋君药性情大变的事情:
“若是事败之后,大殿下供出公子来,可如何是好。”
“他又没证据。”秋景和扯了扯嘴角冷笑,片刻后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便放弃了:
“算了,不想他了,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秋景和一展折扇,摇了摇头,直接离开了这处让他觉得呼吸不畅的地方:
“走吧。”
他说:“我得进宫去见见父皇。”
“为何要见?”
“父皇已经怀疑我和景明有所勾连了,但越是到这时候,越是不能在他面前隐身,否则他只会觉得我心虚,从而加深怀疑。”
秋景和被白墨扶上马车:
“何况秋景秀还是我救起来的,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他。”
白墨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是主子思虑周全。”
秋景和命他放下帘子,随后坐进了马车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头有些痛,连太阳穴也轻轻鼓胀着,每一根神经都和良心一起,接受着沉重的凌迟和拷打。
此时此刻,秋景和按压着太阳穴,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身在帝王家,本就没有多少真情可言,若他此刻不自保,那么等秋景秀登上皇位,死的便是自己。
他这么做,也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他没有错。
等到了皇宫,秋景和甚至不用猜,直奔披香殿,果然在披香殿内找到了正在照顾秋景秀的秋君药。
秋景秀病的有些重,整个人都烧的浑浑噩噩的,一张小圆脸蛋红彤彤的,像是某种柔软无害的小动物,又像一坨软趴趴的溏心蛋,趴在秋君药的肩膀上,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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