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场还没完吗?”李持月打了?一个哈欠。
知情看了?一眼漏刻,“快了?。”可?是考完这一场还有两?场呢。
李持月道:“出去看看吧。”
火把和灯笼将贡院照得灯火通明,每个号舍里都有微微烛火的光亮,还有一些是漆黑一片的,不知道是不是睡下?了?。
吴直巡查号舍去了?,其?中一位阅卷官见到公主,作了?一个揖,殷勤说道:“公主若是累了?,尽可?回去休息,这儿有吴公和御史盯着,定然不会?有事的。”
李持月冷下?脸:“本宫说过,一旦开考,这贡院就不得再?进出,本宫也一样?。”
吴直刚好巡视回来,就听见了?这句话,公主如?此以身作则,他心中感佩,而且吴直原以为公主出现在贡院,是要?对阅卷官施压,给自己的人大开方便之门,如?今看来,是自己狭隘了?。
吴直根本不知道,连点他为阅卷官,都是持月公主的授意?。
“今年京畿道的乡试确实森严许多。”吴直感叹道。
李持月道:“森严一点不好吗,科举明言取天下?之材,可?不是取世家?之材。”
“是啊,王侯将相,总不能都从那几家?出吧。”
吴直是十分支持糊名卷这个方法的,这也和吴直的出身有关。
其?人虽是世家?出身,却不过没落偏房,连恩荫都没有,也入不了?国子监,如?今的官位正是凭自己头悬梁,锥刺股挣得来的。
这样?的人,才知道公平的可?贵。
李持月看着林立的号舍,不知季青珣在哪一间。
如?今一切无恙,难道他真的就顺利过了?这九天?
她问道:“可?有人熬不过?”
吴直道:“有的,晕倒了?几个,不过都送到看守起来了?,等所有考试都结束了?,他们才能离开。”
“关一起看着的?”
“嗯。”
“看来休息好了?也不能再?考了?。”
—
紫宸殿中。
皇帝从宠妃的宫中回来,想起宠妃说中秋快到了?,宫里也在置备中秋家?宴,他想了?想,问道:“三娘如?今还在贡院之中?”
殿中监道:“回禀陛下?,公主还在那儿守着呢,已经是第三日了?。”
“那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她在里面待那么久,不受罪吗?”
“公主说这次科考要?亲自盯着,不许有任何?舞弊之事发生,就是她自己都不能出来。”
皇帝冷哼了?一声:“她怕太子找她麻烦吧。”
毕竟先前给太子使了?这么多绊子,还顺道吓唬了?他一把,皇帝对妹妹也是有些不满的。
正想着呢,李牧澜就来了?。
皇帝的儿子很多,他对这个儿子没什么特别的,也就给他弄银子的时候,能讨他片刻欢心。
至于这太子之位,是他当初自己靠本事挣来的,能不能安稳登上帝位,那是皇帝死之后的事了?,他并不关心。
“儿臣给阿爹请安。”太子恭敬跪着。
皇帝差不多也要?睡下?了?,道:“直接说事。”
李牧澜低着头,不紧不慢道:“儿臣听闻,刘将军身体不适,但贡院守卫之事不容有失,如?今各司安守其?职,所以儿臣请暂领戍卫贡院之责。”
他想到这招釜底抽薪之策,虽然明谋了?些,但说不得就有用。
李牧澜也拿捏准了?皇帝不想让任何?一方独大的心思?。
何?况之前的巡盐案,皇帝对李持月还是有些微词的,不可?能真让她全?权拿捏科举大事,自己这时候请差事再?好不过了?。
“你想去就去。”皇帝挥了?挥手。
李牧澜心道他猜得果然不错,又说道:“可?是姑姑严令此时任何?人不得进出贡院,儿臣贸然过去,姑姑不会?生气吧。”
“你同她说,是朕口谕,到了?贡院那儿,凡事多听你姑姑的话,别给她添堵。”皇帝也就随意?嘱咐了?这么一句。
“是。”
李牧澜俯首退下?了?。
其?实他也没料到今年的考试能严成这样?子,他原是想安坐东宫的,可?先前安排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李牧澜有些拿不准,还是得亲自进去瞧一眼才行。
另外他也担心杨融兆甫等人遭了?李持月的“毒手”。
紫宸殿里,太子离开之后,皇帝看了?看金丝帐顶,还有那辉煌绚烂的藻井,喃喃自语:“打吧打吧,总归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说罢滚上了?龙榻。
殿中监低下?头,只当自己没有听过这句话。
—
李持月虽然看了?名册,但心中牵挂季青珣到底在不在,还是去巡视了?一趟号舍。
只有知情跟着身侧,一间间看过去,睡了?的一片漆黑,没睡的都低着头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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