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芳回到家里后,把萝卜洗干净,切成了手指大小的丁,用盐腌制一个时辰吸出去水份,然后用个大海碗把有些蔫的萝卜丁放进去,倒了半碗醋,切了几个红辣椒,拿了个碗扣在饭桌上,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酸辣萝卜丁已经泡好了。
一掀开碗盖子,一股酸辣味就涌了出来,勾的人口水直流。
“安宁,泽秋,过来吃饭吧。”
何慧芳把菜一碟碟的在桌上摆好,走到前面铺子里招呼了一声。
“欸,来了。”
沈泽秋搀扶着安宁走到了堂屋里,路过院里的大黄时,大黄还吐着舌头对他们摇尾巴。
前几日大黄跟在安宁屁股后头跑,差点绊到安宁的脚,为了以防万一,现在一到吃饭的点儿何慧芳就会把大黄给拴起来。
“来,我没在家的两日,你们都吃的剩菜,今晚给你们改善伙食,喝鱼汤。”
都说鱼有营养,孩子吃这个长得快又聪明,现在何慧芳最爱的就是炖鱼汤,越炖越拿手,汤熬成如牛乳般的白色,又鲜美又甜,越喝越开胃。
安宁夹了块酸辣萝卜丁入口,被辣的眯了眯眼睛,可味道棒极了,越酸辣越吃得过瘾,根本就停不下来。
“好吃吧?”看安宁吃的香,何慧芳心里头就高兴,见安宁点了头,她心里更美了,“以后常做!”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秋就去了衙门,对门房说要找李游。
见了面沈泽秋知道李游公务繁忙,也没有多绕弯子,开门见山将来意明说了。
李游沉吟了一会儿,宋家的宅子一直空着,流言就散不掉,而且多开一间铺子,桃花镇就多收一份税,点头应允,颔首说,“明晚我定准时赴约。”
回到铺子里,沈泽秋满面春风的说,“成了!”
何慧芳正用抹布擦着柜台,看着他和安宁蹙着眉道,“你俩神神秘秘谋划啥哩?”
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安宁和沈泽秋才把计划好的事儿细细说来,其实也不是有意瞒着何慧芳,她不是回村喝满月酒了嘛。
“我们想让胡掌柜做保,李大人做见证人,分期把隔壁的宅子买下来。”
“冯二爷开价三百两,我和安宁盘了帐,铺子里的流水最多能抽六十两出来,剩下二百四十两分一年还清,一季给六十两,冯二爷也同意了。”
何慧芳吓了一跳,深深觉得安宁和沈泽秋的胆子大的没有边儿,“你们还敢和冯二爷做生意哩?”
那可是只大尾巴狼,吃人不吐骨头。
安宁道,“所以我们才想请李大人做个见证。”
何慧芳还是不放心,“剩下的钱一年才给清楚,冯二爷也肯?”这一听就是自家占便宜,冯二爷吃亏嘛。
说起这个,也是有些奇怪,沈泽秋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上门找钱庄的人谈,一开口就表示了自己现在的钱不够,要分期付,谁知道伙计们一听,连声说,“行行行,这可以商量,沈掌柜快到里头坐!”
“您喜欢喝龙井还是毛尖?我这就给你泡。”
后来才知道,三月份冯掌柜就害了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好,走两步就咳,连站一会都喘,大夫看了一堆,药也吃了一箩筐,怎么都不见好。
钱庄管事于鹏也生怕冯二爷一病不起,影响他的前程,就和冯二爷说。
“二爷,香山寺的慧能大师云游回来了,听说他很灵,要不您找他看看?”
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冯二爷前几日真就拖着病体上了香山寺,捐了一大笔香火钱后,慧能大师说了,根源还是出在宋氏的那间铺子上,铺子和冯二爷相克,脱手了就好。
所以现在沈泽秋一上门说要买那铺子,冯二爷把不得,也不指望挣钱,赶紧把晦气折腾出去就成。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何慧芳把脏抹布放在水桶里清洗,“反正要是走岔了,家里的田地还在,我们就回去种田好哩。”
安宁忍不住笑了,沈泽秋瞪大眼睛,可算找着机会和何慧芳说,“快,娘,这话不吉利呀,快呸呸呸。”
“呸呸呸。”何慧芳赶紧呸了三下。
到了晚上,天刚麻黑麻黑,一家子就去了凤仙楼,沈泽秋已经在这里定好了包房。
胡掌柜一家最先到,没寒暄几句李游也到了,白衣束发,端得好一派读书人的风流儒雅。
胡雪琴是第一次见他,忍不住低声说,“李大人这般年轻呀?”她还以为是个白胡子小老头或者中年叔叔辈。
她嫂子胡娘子在边上把话听得清楚,贴在小姑子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胡雪琴柳眉微蹙,有些嗔怪害羞。
胡娘子说的是,“不仅年轻有为,而且没有娶妻。”
说话间李游走上了二楼,男子们都迎了上去,女眷们在后头或福身或颔首,就算见了礼。
“李大人里边请,请上座。”
李游推辞后坐到了上席,左右是沈泽秋和胡掌柜作陪,现在就等冯二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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