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还没聋。”
徐有林从屋子里走出来,在庭院的门口洗净手,乐呵着问:“老林让你过来找我,是什么事?”
张晓溪陈述:“要修海南梨花柜,需要先将灰尘清理一遍。本来也不想叨扰的,只是那柜子太高了,我们组身量都不大够。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来找徐师傅您帮忙了。”
徐有林是一米八五的瘦高个,年轻的时候那可谓是迷倒万千少女。现今,也是整个文保科技部修复室里身量最高的。
加上青铜科和木器科,这两个科室离得近,大家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串串门,看看新进的一批修复器物修复进展如何。
这一来二去的,大家关系也熟络许多,将老北京人的热情算是传承到骨子里了。
“走吧。”
他拿出先前随手放在墙角的雨伞。
一手捏着伞柄,一手背在身后,像是一位文化里走出来的老者。
他问:“你们前阵子修复的紫檀嵌粉彩瓷片椅如何了?”
张晓溪:“还在忙活当中。随师傅前阵子去厦门那边出差,买了黄鱼鱼肚回来。”
徐有林:“要打鱼鳔了?”
“那可得有得忙活了。”
张晓溪:“最近忙活着,轮流打鱼鳔。等鱼鳔制成,椅子上的炸裂和断掉部分,才好黏起来。”
周晚棠这才注意往张晓溪的手指看去,指腹上面粘着不少鳔,“张姐,今天下班可有得回家去剥了。”
“是啊。”
“反正也都习惯了。”
等两人走远,这座寂静的只有“呼呼”风声的小院里,再只有晚棠一个人,继续手头上还没忙活完的事情。
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由于被调成了静音模式,来电响铃也只是嗡嗡两声,再没了动静。
周晚棠回到工作台,将搁置在一旁的眼镜重新戴上。
学生时代的时候,她的视力算是班级里的佼佼者。
如今在青铜修复室里待了近两年,进入工作状态时,常常会因用眼过度而产生疲劳,眼球涩痛。
日积月累,眼睛轻微近视,但好在度数比较低,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这场雨下得突然,雨珠劈里啪啦地从天上倾盆落下。砸在树枝上,溅落在灰扑扑的地面,闷燥的空间开始涌动新鲜干净的空气。
徐有林撑着伞,从雨幕中小跑回来。
走到院落,将伞收起来,放在一旁角落沥水。
而后拍了拍被风吹到脑门前的水珠,掀开眼皮盯着瓢泼大雨瞧:“这雨下得真大,走到一半就落了下来。”
晚棠问:“衣服没淋湿吧?”
风将小院里的纸张、桌布、衣物,吹得猎猎作响。
周晚棠怕风裹挟着雨珠刮进工作室,将铜器腐朽,让本就进展缓慢的修复进度增添新的难题,赶忙跑过去,将红木门阖上。
徐有林走进房间,隔绝窗外的风,“还好。就裤脚湿了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抽了几张纸,擦了擦额头的雨水,便继续投入到铜器修复工作中。
工作时间,除开必要的言语交流,师徒两人都不大爱说话,双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场暴雨持续下了半个多小时,而后雨势渐小。中午下班之前,这场雨歇止。
窗外,是雨水顺着檐角滴落的“吧嗒吧嗒”声。
周晚棠从一旁的工作台抽出自己的手机,一上午没看消息,界面又推送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垃圾新闻。
为了净化首页,她直接一键清理。
通话图标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怕有什么急事,赶忙摁了回拨键拨打过去。
那边很快便接通了,晚棠将手机贴在耳朵边,往院子外走,“喂,妈。”
“刚才才看手机,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毕竟,前日晚上才回的老宅,今早才过来市区,委实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她拨两通电话过来通知。
“这个周,你远在国外的表姐要回来,老太太和老爷子想着一大家子一起聚聚。你这孩子周末也总不喜欢往家里跑,所以先给你打通电话提个醒,免得周五给你打电话,你心里没个准备。”
“好啊。”周晚棠答应,“而且我哪有你说的那样,那还不是太累了,不想折腾了。放心,这个周我会回去的。要是时间上充裕,我周五就过去。”
“我现在去吃饭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先这样了。”
陈勉音:“等等。”
“你对商家那孩子,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正经问你,不要想着插科打诨。”
周晚棠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在脑子里想了想两人近期的相处,如实道:
“没那么讨厌,也算不上喜欢。总之没感觉,勉强硬凑的话,日子也就凑合着过吧。”
陈勉音:“知道了,等你回来再细说。周五,别忘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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