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看起来颇有江南水乡的情调,青砖黛瓦,大门左侧一池喷泉,堂屋前停着许多辆豪车。
作为天天在京城中讨生活的人,即便认不大全所有的车牌,可多多少少也能从这些外在堆砌的现实中了解到。
这里的人家虽身居山林,但那家族底蕴却是实打实地撞进眼前。
堂屋门前,一左一右两位穿着裁剪得体的人候着。
躬身侧手,姿态恭谦地对前往的人作出友好的礼节。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忍不住再次出声:“姑娘,你确定是这嚒?”
“是的。”
周晚棠眉眼舒展着笑,推开车门从后座上下来,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试图寻找周沉术的身影。
“晚棠,你一个人过来的?”女人讶异,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辆标着【空车】的出租车,“怎么没和勉音一起?”
司机很有眼力见,北京城嚒,卧虎藏龙的世家大族总归是有的。今日恰巧碰见,也算是见识了有钱人的低调,开了眼界。
见位置的确是这,等车门关上,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才踩下离合器,低速滑下山路。
周晚棠听见声,回身看了一眼:
“谢谢伯母关心,只不过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折返回去了一趟,就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原来如此。”
“姑娘家家的,皮肤娇嫩。”谢春如朝身旁撑伞的男人偏了下头,示意他将伞撑在晚棠的头顶上。
“不用了,江叔。”周晚棠笑着摆摆手,“我晒晒没事的。”
她左右看了眼:“大伯没有一起过来吗?”
“你哥最近犯浑,你大伯在家被他差点气出毛病,现在正在家里修理他呢。估摸着还得一阵子,我也懒得等了。”
“我们先过去吧,待会还得给你祖母解释一下。”
周晚棠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把周沉术给骂惨了。说好的出来迎接呢,从门口到进门就没有看见他的身影,简直太不靠谱了。
从老宅走进去,是错落有致的亭檐,流水曲折。
按理说已是十月天,荷花多少开败的季节。只是这池清澈的荷塘里,连叶田田。
院子里清幽雅致,凉亭内里正有戏班子在演奏京剧《牡丹亭》,唱腔悠扬委婉。飞檐上栖着鸟雀,时不时叫唤两声。
“小婉过来了?”
“嗯。”
周晚棠和谢如春被侍从领着穿过连廊,最终停在那方四角小亭前。
亭下摆放着两张檀木制作而成的小圆桌,桌面置放着一提紫砂壶。
初秋的季节,温度适宜。
穿廊而过的风,摆动的枝条,优伶声情并茂地演奏。
侍从冲在场的人微微躬身,便退开。
台下陈勉音眼尾上抬,朝她招了招手,而后对谢春如道:“大嫂是和小婉一起过来的?”
“那倒不是,”谢春如摆了摆手,“方才在堂前恰巧碰面。”
“嗯。”
“许久未见,晚棠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坐在陈勉音身侧的是一位妇人,身姿雅正,一身裁剪修身的素色旗袍着身,面容秀丽。
说话带点江南的吴侬软语的腔调。
世家大族,旁支或是沾亲带故的亲眷数不胜数。每到老宅举办聚会之时,周晚棠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这二十几年里,家中长辈愣是没有记全。
周晚棠低眉笑笑:“伯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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