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事实如何。
这些年程子安革新户部,许多官员因此利益受损,顺着端郡王的话,明里暗里指责起了他。
“程尚书,户部的银子粮草,究竟去了何处?”
“程尚书,你革新户部,精简兵力,现在南夷打了过来,你却问派谁出兵,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
程子安神色自若,道:“端郡王既然问到了这里,我就不得不答了。仅端郡王一年的俸禄,就占去了燕州府半年的赋税。赋税钱粮究竟到了何处,户部为何依旧穷,可还要我更详细回答?”
端郡王脸色变幻不停,聪明地不说话了,瑞郡王悄然椅背里靠,其他的朝臣官员,无论怀着何种心思,此刻都紧闭上了嘴。
大殿里难得落针可闻,圣上的脸色同样不大好看,户部的账目,程子安每个月都会呈到御前,陈述革新之难。
户部的钱粮,究竟用到了何处,圣上最清楚不过。
程子安呕心沥血革新,填补户部的窟窿。只是官员们的薪俸,以及他们享受到的各种权利,拧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拼命挖着大周的根基。
要不是程子安力挽狂澜,大周早就被蛀空了。
程子安提出的问题,针针见血。
打,如何打?
大周承平日久,能打仗的将领,去世的去世,老的老,像是何相这种还健在之人,也多年未曾领过兵了。
圣上清楚,精兵更不是问题,若不是他主张精兵,省出来的军需粮草,借着海运拿去成立了水师,南夷估计已经借着海道,打进了燕州府。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从何而来,户部情况圣上一清二楚,能挪动的,就是官员的薪俸。
圣上起身离开,召了几个重臣前去御书房商议。
何相杵着拐杖,一撅一拐赶了上前,抓住了程子安,急着道:“程尚书,你真的主张议和?”
程子安无奈地道:“何相,我现在没任何主张,只是我一向讲究实际,打与不打,如何打,总要先拿出个章程来,评估风险得失。”
何相松了口气,道:“说实话,要是你不支持,仗就难打了。你管着大周的钱粮赋税,没粮草,嘿嘿”
“以战养战?”程子安不客气接了下去。
何相很是光棍承认了,“打仗都这样,无论是外敌入侵,还是自己先乱了,肯定是遇到了大事,天灾人祸等等。打起来,朝廷哪有那么多粮草,都得靠兵将自己筹措。筹措就是说起来好听些,问百姓加征兵税,交不出就强抢,他们的死活,端看他们的运道了。”
程子安平静地道:“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兵将,衙门官员,将本该是保护百姓,护着大周安宁之人,他们跟强盗,官员并列,是百姓最怕的三种人。究竟南夷打败了大周,还是大周打败了南夷,于百姓来说,有何关系?贵人不拿他们的命当回事,到头来又要他们效忠大周,未免太无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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