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儿女都大了,也该知道这些了。
谁心里没本账呢,赵水柳之前不计较,还不是想体贴冯有顺,只要大差不差,冯大锤和冯有福记得他们三房的辛苦,她都忍得。
可这几天一桩桩事出来,她才知自家在公婆和大哥大嫂那里,做啥都成了应当应分。
今天两房的闺女一起订亲,可冯大锤只知道紧着大房的作法,让赵水柳彻底对这个家灰心了。
这会儿闺女问,她还瞒啥呀。
“口粮错不了,吃的都是有数的,差不了多少。差的是钱,你和满同去年七月才开始跟着上工,你更是干一天歇两天的,再去掉冬闲,你俩那点都不用算。
只你爹你哥两个一年都是四千多工分,我也能挣二千七八百工分,再加上你爹做木匠活挣得更多,换完粮食剩的折成钱,咱三房每年也有三百多将近四百块了。
一年一年你算算能有多少?这些一分都不少都是交给你爷的。每个月他再给每个房头三块的零用,年底还有五十块,咱家一年到头只这么些钱能掐手里。前几年还没有这么多,是你哥十六能出满工了,才这么给的。”
“妈,大伯家一个月五块,我听四哥说过一嘴。”冯满同是个包打听,很多事儿都瞒不了他。
赵水柳又怎会不知道呢?只是体谅冯有福是大队会计,花销大些,多拿两块也是应该的。
现在想想,真是傻憨呐。
五口人一年到头都没有一百块钱花,若不是赵水柳说的,冯莱莱是真不能信。
也才明白刚才李重润随手给自己拍出一百块买衣裳,自己当时拿捏出的凑合用用的态度有多拉仇恨了。
一百块,还是一年,随便买买啥就没了吧?
“那不用想了,咱家一分私房也没有,将来我哥和满同结婚,就只能等公中出了呗?全凭人看着给呀?我不信我爷能一碗水端平。”冯莱莱损起冯大锤一点负担也无。
“哪能一分钱不攒,我手里加起来有二百多点儿,留一百块给家里应急,一百块妈给你陪嫁当私房。”赵水柳早已经和冯有顺商量好了。
她又不是人家真闺女,冯莱莱不想从冯家拿一针一线。
“别,你牙缝里省出的钱我可不要,还是都留着吧。”
觉着火候到了,她又对冯有顺说,“爹,你还是早做打算吧,爷现在就是想拉着二伯和咱家出力,好给大伯家抬起来。
爹,不为你自己,为我妈我哥还有满同你也不能再拖了,分家吧。”
看冯有顺虽还闷不吭声,可眼神却开始游移起来,冯莱莱就知道他心里是动摇的。
冯莱莱最后再发一招:“爹,我结婚是不是公中要出钱给置办嫁妆呀?这回咱就看看,我爷给冯英英多少,给我是多少。如果他这碗水斜得太多,你就分家,咋样?”
嫁妆钱拿到她就给赵水柳,提议这个,只是让冯有顺彻底看清他和他的妻小只是冯家的长工,只有被剥削的份儿。
“那明面上肯定要说给一样的吧?咱哪知道根底?”’赵水柳担心的是这个。
“妈,那不是还有我呢,只要给的不一样,我准能给问出来。”冯满同拍胸脯保证着。
“就是要用到你,满同,等你好消息呀。”冯莱莱笑得明媚。
冯大锤平日偏着些大哥冯有福家,冯有顺并不往心里去。
他再厚道不争,心里的账是清楚的。
他出工再干着木匠活,一个人挣的就顶三个壮劳力,大儿子冯满成也会帮他,冯家攒的钱,有一半都是他们父子挣的。
他们这么辛苦为冯家,他爹要还在在儿女的嫁娶钱上也偏着,冯有顺再做不到不计较。
“行,明天我就去找你爷问你的嫁妆钱。”冯有顺沉着嗓子给了话。
——
下午,冯莱莱和李重润订亲的事儿就传遍了全大队,村里的角角落落都在议论这件事。
这事儿的第一传播者,没别人,就是冯家的老四冯有旺。
听了冯满同兄弟意有所指的话,冯有旺就出去找人问了。
他虽少有回村,回了冯家也不去外头走动。
可自小生长的地方,想找几个少时的伙伴问问事儿,难不到他。
村里正传着冯莱莱的闲话,他就被灌了一耳朵。
不过他不是村里的无知长舌妇,自有判断。
再跟大哥家亲近,这回他也没法站他那头了,三哥家侄子们没说错,英英等于抢了莱莱的对象。
再遮掩说魏冬生和冯莱莱没正式谈,可村里人也承认,之前都认为魏冬生和冯莱莱是必成的。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更叫冯有旺不能接受的是,冯莱莱还被传得那么不堪。
而第一个传闲话的还是大嫂田凤花的娘家人,大哥大嫂还任由着,竟没一个人站出来给个说法。
冯有福在他这里的有担当的好大哥形象开始破灭。
既叫他遇见了,就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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