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木偶人,过了好几秒才蠕动嘴唇,“你又骗我,又骗我……”
陶子青拽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出租车的方向走。
“可是你那天也没挣扎……”陶子瑞杵着不肯走。
“闭嘴!”陶子青严厉地呵斥了一声。
陶子瑞肩膀一抖,看着他,眼眶红透了。
陶子青匆匆收回目光,强行把他塞进后座,按上车门,朝一旁看好戏的司机说:“送到bw电竞俱乐部。”
“哟,原来是职业选手啊!打什么游戏的?”司机稀罕道。
陶子青没吭声,默默后退,透过晕着霓虹的斑驳车窗,看里面阴郁的小神经病。
他从来没讨厌过陶子瑞。
他怎么会讨厌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
他甚至很喜欢陶子瑞。
就像陶子瑞说的。
他没挣扎。
十六岁的陶子瑞,大概以为安眠药真的能安眠,家里很多精神药物,没狠心给他用。
现在想来,他恨不得陶子瑞给他用的是更有效的药。
安眠药不会削弱他的力量,安眠药让他保持清醒,清晰记得那一晚,他完全可以掀翻自己的弟弟,却只是口头制止了两句,欲拒还迎。
冷风吹乱纤细的短发,视野中徒留一片雾白的车尾气,出租车载着他的弟弟没入魔都拥挤的车流。
陶子青眯着湿红的眼睛,把手揣进口袋里,宽大的羽绒服烘不暖遍体的寒意。
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才二十出头,没有那么成熟。
当陶子瑞掌控着他的欲望,附在他耳边说“哥,我喜欢你”的时候,一霎那的怔愣,满心的欢喜,来得比惊恐更早。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为那时的欢喜感到震惊,然后才慢慢明白——哦,他也是个变态。
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无法控制,能控制的只有行为,他可以偷偷地去想,偷偷地喜欢,将来再偷偷地淡忘,总之不能让这段畸形的感情在暗渠里肆意生长。
陶子青回到歌房里,歌房安静了一瞬,又假惺惺热闹起来,仿佛那个不速之客从未来过。
“青宝,来喝酒,别躲着了。”
“来,牛小二是吧?福宝,去叫服务员上一瓶茅台。”
陶子青笑了笑,扯下口罩,坐到人堆里,现在的他确实非常需要酒精和热闹。
吴岚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少喝点儿,省得又在街上吐。”
“渣渣们,放马过来,老子江南喝不醉!”陶子青把酒杯往桌上一砸。
二十出头的男人最怕激,正好兜里有点小钱,正好有相对的自由,陶子青一句话,dic原定一天的假期,硬生生拖到一天半。
全喝趴了。
“江南喝不醉”同志第二天下午脸色惨白地从床上爬起来,滚到垃圾桶边上吐了半天,然后抱着垃圾桶发怔。
完了,就记得昨晚情绪很激动,不记得自己干了啥……
陶子青缓了一会儿,一闻空气中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涌,“呕——”
妈的假茅台!
陶子青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捂着肚子,擦擦嘴,爬到床边拿手机。
明知道陶子瑞会给他发消息,明知道看了会难受,还是……
嗯?
没发?
消息还停留在全球总决赛结束那晚。
陶子瑞:【哥,我输了,你没来看我,为什么不来,你还在怪我?】
陶子瑞:【dic放假吗?要不要回家?妈妈说想我们了。】
妈妈不会想“我们”,妈妈只会想陶子瑞。
可能是在陶子瑞身上付出得比较多,又可能是陶子瑞性格有缺陷,爸妈的心永远挂在陶子瑞身上,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照顾好弟弟”。
打职业以来,妈妈很少跟他联系,陶子瑞去bw的那天,妈妈联系了,骂了他两个小时,话里话外怪他带坏了弟弟。
六岁的他不需要照顾,六岁的陶子瑞需要,十七岁的他不需要照顾,十七岁的陶子瑞需要。
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现在,二十三岁的他,是真的不需要照顾了。
陶子青舒了口长气,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点了根烟。
房间门突然打开,福宝一闻味儿就“哇”了一声,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青哥,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我昨晚……没干什么吧?”陶子青问。
“你还没干什么,你就差跪街上吐了!”福宝忍不住控诉。
陶子青拿烟的手一抖。
“抱着话筒唱什么冷雨夜,唱一整晚,青哥你声音这么好听,唱歌为什么这么难听?我也是服了!你知道昨晚怎么散场的吗!都是受不了你折磨跑的!”
“……”陶子青搓了把发烫的老脸,心里松了口气。
“拍了张照片给你留念,”福宝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他,“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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