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便习惯了黑暗,让他到阳光之下,他就会恐惧,会不安,会想要逃跑。
月魂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从小被训练出来的杀手不再做杀手之后,每夜提心吊胆,解决事情的方式也是只会杀人,于是被外人排斥只好重新回去;从小养在闺阁里的女子和爱人私奔后,不会其他生存方式,便迅速枯萎……
他是被无影阁训练出来的只会听从命令的影卫,一想到离开,那另一种可能,那另一种充满了辽阔的自由的可能,他就没由来的恐慌。
最主要的是,他害怕,害怕离开无影阁之后,时应昭就会迅速察觉到,他本质是一个多么无趣木讷的人。
“属下——”月魂的手在时应昭的手里渐渐冰冷,“对无影阁忠心耿耿,从未想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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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出发去挞达伐荒漠的队伍按计划启程。
时应昭一如既往地对月魂施以特别关照,每至驿站歇息之时,皆为他安排独立的居所,饮食亦无需与众影卫共处,一切均以“贴身影卫”的名义妥善处理,既避免了引来他人嫉妒的目光,也减少了不必要的纷扰。
只是时应昭要事繁重,有比他优秀的影卫保护着,因此,月魂难以得见时应昭一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旅途沿线的景致逐渐褪去了繁华,取而代之的是愈渐荒凉的景象。
曾经路边的片片绿洲,如今已被蔓延的枯黄低矮灌木取代,人声与炊烟亦随之稀薄,活物逐渐稀少,只留下车队行进的回响。
夜色降临的时候,一伙儿人在一处荒郊野外休息。
除了守卫值班的人,其他人都合上了双眼。
月魂这几日睡眠都不太好,很晚才睡,刚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从他的身后传来。
时应昭钻进他的被窝,两只手穿过他的细窄的腰部,酥麻的感觉从他的腰部流窜至大脑,直到时应昭从身后完全抱住了他,整个身体紧紧贴在他背部。
“是我——”
时应昭的嘴唇贴着月魂的耳朵,说话间喷出的热流,如羽毛般,挠过月魂的耳廓,一瞬间,月魂感觉到,花穴处竟已经隐隐有泛滥的迹象了。
“嗯——”在时应昭看不到的地方,月魂脸上染上了红晕,低头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紧接着时应昭湿热的吻从脖颈慢慢往上延伸,低沉的声音钻进耳膜,“我们去别处好不好?”
月色如水,温柔地倾泻在林间,夜色披上一层朦胧的银纱,微风轻拂,携着夜的凉爽与低语,万籁都寂。
月魂穿上衣服,跟着时应昭走到了一处巨石后面。
月魂摸不清时应昭在想什么,他只能想到时应昭半夜突然来找自己,是想和他做一些那方面的事情。
他看了看在他们不远处的营地,不远也不近,正好,如果在这地方做那种事情的话,声音应该传不到同僚的耳朵里。
月魂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蜷缩又松开,身体某处的渴望愈发的强烈。
两人周身都被静谧的夜色笼罩,月魂感受着从时应昭身上传来的浓烈雄性气息,心脏在胸腔内安安静静的剧烈跳动。
已经五天没做了。
只是五天没做了。他怎么变得如此——淫荡?月魂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同时又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时候,隐隐有所期待。
然而,时应昭却在月魂的注视下,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了上去,示意月魂也坐在他旁边。月魂不明所以,照做了。
时应昭牵住月魂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板着月魂的身体,按着,靠在了他的怀里。
月魂身体有些僵硬,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随后强迫自己放松,整个人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身上的重量慢慢的压在了阁主身上。
头顶,是阁主的呼吸,宛如一场小小的毛毛雨,身后,则是阁主温厚的胸膛,坚挺有力的心跳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两边,则是阁主两只健硕有力的胳膊,身前,阁主的手将他紧紧箍住,就连手指缝隙都不放过,十指紧扣。
月魂整个人都被阁主给围困住了。
后来,很久以后,月魂才后知后觉,被阁主围困住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自己的心。
整个荒漠,愈发的安静,静的只有彼此之间的心跳声,月魂在心里默默地数着阁主的心跳声。
为此,他刻意放缓了自己的呼吸,阁主的心跳动了一下,他的心再接着跳动,就像沙漠行走的旅人,后面紧紧跟随的默默不说话忠诚的影子。
突然,时应昭开口了。
“你看——”
时应昭的手指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月魂抬起头顺着方向望去,一颗颗银色的光点正在从遥远的天际线坠落,悄然划破寂静的夜空。
紧接着,远处地平线更多的光点纷纷挣脱夜的束缚,接踵而至,像密布的箭雨,带着绚丽的尾焰,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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