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展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很快,在润滑液中药物成分的作用下,所有的紧张和羞耻全都消失不见。他化为了一滩水,带着郁欢一起消融,一起奔流向海。
潮汐,不停地来,又不停地去。冲上沙滩的白浪翻腾着沫子,不断地产生,又不断地破灭,发出“沙沙”的碎响,然后便浸入沙里。
远处的光又暗了几分,但此刻的他们不需要光,对方便是自己的光。黑暗是最好的伪装,埋葬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事。
郁欢到底还是心疼了,只要了一次就放人回去休息了,所以第二天黄展弛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而他自己在外边吹了半晚上的海风。
在酒店的小会议室里,黄展弛问起这事,其他人也都在场,不解他晚上不回房间干嘛。
唐书琴眼里满是关切,“小欢,你有没有着凉啊?我带了药,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说。”
“谢谢干妈关心,开始有一点,洗了个热水澡就没事了。”他回了唐书琴,又给其他人回复,“我想这毕竟是岛屿,在修建筑之前是不是该调查清楚涨潮最高会涨到哪里,免得遭受海水侵蚀。”
黄父赞许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当初只图买得开心了。小欢,黄家不能没有你啊。”
没人知道这一句话给郁欢带来怎样千回百转的揣测。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只是一个学习好些的高中生而已,值得他们又是认亲又是送岛?潜力股哪有绩优股诱人?他们到底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原谅他从小受的迫害够多了,他想到一个后脊发凉的可能。是不是黄展弛有什么不可逆的器官病变,拿他当移植供体吧?难怪饮食那么注意,还以维持体型当借口。
衣袖被拉扯了一下,拉回了他远走的思绪。
黄展弛以一双似要看穿他内心的眼睛直视他,“在想什么呢?那么严肃。”
嗯?有那么明显吗?
郁欢强自镇定地说:“只是在想规划的事,怎么一步一步来,在能最快获得收益的同时又不影响游客的体验。”
黄父一听,来了兴致,“哦?小欢有什么高见呢?”
“高见谈不上。目前环岛路修好了,可以先进行自行车或跑步比赛。另外,找市里的游艇俱乐部合作,把这岛划入游览线路里,分成可以慢慢提……”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其他人凝神静听,并用笔记本电脑或者手写记录着,不时微微点头。黄家父子见状,都感觉他大有商界精英的风范,让人忽略了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
会议结束后,黄展弛的父母和同行人员纷纷离场。黄展弛把他的记录本拿给郁欢看,“你讲了那么多,能记住吗?要不要抄一份?”
郁欢正在编写旅游宣传手册文案,停下笔对着他说:“不用,我记得住。”
前一刻还不自量力中等生要给第一名抄答案的黄展弛立马变成虚心求学的准优生,“那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记漏了或者记错了的。”
郁欢仔细地从头到尾都看了,大致上跟他讲的不差,只修改了几处错漏。
收回记录本的黄展弛如获至宝,“谢谢,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去餐厅吃饭。”
说完在郁欢的脸颊上亲了个声音不大的啵儿,轻快地离开了。
郁欢不理解他一个学舞蹈的艺术生操心这些干嘛,都已经有人帮他家打点这个岛了,还是说……
落星岛。
本子上第一排正中间用黑色中性笔特意写大的三个字,笔力苍劲,字迹矫若游龙,在男生中少有的工整里不失韵味。
初来时黄展弛问他要不要换个岛名,他说就这个挺好的。其实他更偏好“坠星岛”,“落”字太温柔了,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他没有发言权。
对的,岛是黄家的,黄展弛作为未来的岛主,理应熟悉这些事项。郁欢可不认为黄父真的会把这岛给他,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让他甘心为此出谋划策,口头承诺而已,当不得真。
他只是一个被黄家可怜而收养的外人罢了。
曾经渴求过的家的温暖,可以无所顾忌地跟一个人成为恋人关系,这些他如今都得到了,足够了。不管黄家是真待他好还是看中他的利用价值,他都认了,愿意被他们利用。最坏的结果,一拍两散,但他有头脑有文凭,养活自己不是问题。
一连六天,郁欢都在岛上考察兼度假,同行的那些人待了四天就坐客运船回去了。其他游客在这一般不会玩那么久,两日游、三日游应该是最多的,也是他最要着重开展的项目。
在岛上的时间似乎停止了,只有每天看太阳从海面上升起,又落入海里,天空由暖彩色系变蓝又变彩再变黑,才觉得又过去了一天。
不经意中,时间又像抓在手里的沙,从指缝中悄然流失。
离岛前一天的黄昏,黄展弛起了孩子心性,找来了几个玻璃瓶,往其中一个比口服液药瓶稍大点的瓶子里装沙,有三分之一多时又装了几个红豆大小的海螺和贝壳,最后拿木塞封口。
“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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