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在异世界住的地方离市中心不远,在拿钥匙开门前,手指传来细微的麻痹感,她推开门,看到的景象竟然和自己家一模一样。
啧。
她也说不上失望,毕竟这世界如果真出自她笔下,“李夏”估计也就是个路人甲,看起来女性在这里的生活都蛮正常的,只有男性的经历千奇百怪。
“进来吧。”她也没多说什么,随便抛出一句,“先去浴室,在那边。”
鞋架只有女士拖鞋,李夏也没招待人,曹丰茂甚至没说一个字,像个游魂一样慢吞吞地往里走,李夏便抬起脚横在他前面,曹丰茂这才看了她一眼,扶了一下眼镜,勉强维持着体面说,“多谢。”
他的模样可称不上好,发丝都是黏的,李夏咧嘴笑了,曹丰茂条件反射地身体微微后仰,李夏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轻佻地伸手揩了一把他被磨破的嘴角,“客气什么,组长。”
曹丰茂本来麻木的脸上陡然变色,他一把推开李夏,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洗手间。
李夏如愿以偿听到了他呕吐的声音。
曹丰茂撕开冲剂的包装往嘴里倒,白色的粉末一下子糊在了口腔,他按开保温杯的盖子喝了两口温水,试图把那股过于甜腻的味道冲进喉咙。
可惜没过多久,他再次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咳、咳。
胃跟着痉挛,好像有大大小小的气泡填满胸腔。
咳、咳、咳!
曹丰茂弯着腰,捂住了嘴,差点吐出来,实际上他只是在干呕,无助地张大了嘴巴,生理性的泪水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冷汗浸透了后背。
“唔……咳咳、呕。”
他挣扎着逼迫自己又喝了一口水,气泡梗在胃部和喉咙口,僵持不动,他强迫自己直起身子,靠在墙边平复着呼吸,感觉短暂的平静像一团皱巴巴湿乎乎的纸塞在那儿,咳嗽、抽噎、痉挛、失控。
曹丰茂无神地注视着洗手台对面的挂画,有那么一刻思索起来是一头把自己撞昏,还是把喉管掏出来扔到上面更可行。他头疼得要命,不止是因为这该死的短期避孕药副作用太强,还因为刚才李夏刚刚蹭过他嘴唇的手指。
明明他好容易才习惯了的!
瞬间复苏的感官令一切都翻江倒海,曹丰茂开始刷第三遍牙。
明天公司还有会餐,或许他应该请个假。
咳、咳。
他在洗手台漱了漱口,又洗了个脸,在心里对镜子低喃了句没说出口的脏话。
咳、咳、咳。
可去他妈的吧。
哪有什么会餐,他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地方待得快要精神混乱了。
曹丰茂将脸和手都擦干净,将纸巾和药盒全扔进了垃圾桶,他扭开花洒,水温太凉,打在身上,他克制不住哆嗦了一下,皱着眉头尝试着去取身体里被塞着的跳蛋,那玩意儿却猛地震动起来。
“呃!——”本来就勉强支撑着的腿被震得一麻,曹丰茂跪倒在浴室的地面,他费劲地换了个姿势,呼吸急促,靠着浴室冰冷的瓷砖墙才没有瘫倒在地,他张开腿,手指带来的异物感让他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粘稠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滑。
没成功。
曹丰茂颤抖着吸了口气,“李……”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听起来太软弱,索性将手指抽了出来,关掉了花洒,一瘸一拐地挪过去打开了门,他努力保持着平常冷静的声调,“李夏,你过来。”
他听到那混蛋女人慢吞吞晃悠过去的脚步声,结果并没有得到回应。
“李夏!”曹丰茂按耐不住自己的焦躁。
李夏点了根烟,任凭烟气在肺部周旋一圈,这才懒洋洋地吐出来,她靠在墙那边,走廊没点灯,曹丰茂只能看到个剪影,听她声音似笑非笑的,“我说组长,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别告诉我你不会调水温。”
“不是水温,”虽然水温他也没有余力调好,曹丰茂更焦虑了,那东西不安分,震得他要站不稳,“唔、求人?你还想看我下跪不成?”
“看过了。”李夏听起来兴致缺缺,她掸了一下烟灰,曹丰茂皱起眉头,“没个正形……”
他的声音听起来虚张声势,嗓子哑得跟叫春似的,而且本人显然没这个自觉,李夏走近了,一口烟全喷到他脸上,看到水珠顺着他赤裸的身体往下滑,又欣赏了一下曹丰茂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这人不会到死都学不会装相吧。
“组长,你至少说个请吧?”李夏不太走心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三岁小孩都知道怎么做呢。”
曹丰茂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的呼吸都不稳,咬着牙僵持了几秒,“请。”
这么惜字如金。
李夏没忍住,揪了一把他的头发,很软,曹丰茂拍开她的手,李夏扬起眉毛,曹丰茂偏开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望着浴室里色彩抽象的挂画,他近乎耳语地说了句什么。
“……”
“听不清。”李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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