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道:“他叫宁文昌,长得很俊俏,个头不算高,而且有?点?瘦。他不爱说话,很容易害羞,但?是读书很用功,心肠也很好。他是塍州人?,家住浮来镇,宣仁二?十三?年上京参加科考,至今未归……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他?”
那个女人?似乎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你且看看,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他?”
她说着,抬手一挥,半空中出现一片幻影——
只?见阿昌穿着阿婆给他新纳的那双鞋,背着简陋的包袱,餐风露宿,忍饥挨饿,被叫花子驱赶,从狗嘴里争食,一路艰难挣扎着,眼看就要抵达京城……忽然有?一个冰冷美丽的女人?从天而降。
她穿着一袭金银丝线织就的玄色长裙,繁复而华丽,衬托着她那冰冷绝美的容颜,十分?威严有?气势。
小雪心头猛地一窒,眼睁睁看着她走到阿昌面前,手指一抬就将阿昌提起,脚尖离地悬空在那里,目光冷冰冰地打量着。
“你、你是谁?快放开我!”阿昌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我还要进京赶考!”
那个冰冷绝美的女人?轻轻勾唇,暗红纤长的指甲抬起阿昌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你要进京赶考,求的不过是功名富贵罢了。跟我走,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阿昌连忙摇头,拼命躲开她的指甲,急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我家中还有?年迈的阿婆和年幼的妹妹,她们还在等我回家!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女人?盯着他的脸,默默摇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最像的,我怎么可能把你放了?”
“能像他,是你的福气。这福气,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那女人?说着,双手快速结印,将一道冷幽幽的白光推入阿昌的额头。
阿昌浑身痛苦地扭曲挣扎着,仿佛一条脱水的鱼,被慢慢抽出全部的神髓。
待他终于撑熬过去,睁开眼睛,眼里再没有?从前的神采,只?余一片空洞洞的迷茫。
那个女人?将他带走,去了一个十分?阴森冰冷的异域。
那里的天空是灰沉沉的暗紫色,一丝光亮也无?,一年到头都在下雪,到处冰寒森冷。
阿昌似乎失去了记忆,像个奴隶一样被人?摆布着,学习怎样说话走路,怎样听水奉茶,怎样抚琴唱曲,怎样跪着侍候那个将他带走的女人?。
原来那个女人?是幽冥魔族的魔君,阿昌被她抓去,成为了她的男宠。
而且是第九个男宠。
除了阿昌,还有?很多其他的美男子,天南地北地搜罗到魔域,狸奴一般养在魔宫之?中,以供魔君消遣。
那些男宠们的长相,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
传言说,他们都是依照魔君昔日恋人?的模样搜罗来的。因为魔君的恋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拿他们当?替身,养在身边看着,凭吊故人?之?情。
看着幻影里面的阿昌穿着一身华丽漂亮的衣服,跟那些脂粉气浓重的男宠们挤在一起,插科打诨,勾心斗角,挤破脑袋想在那魔君面前争头出脸……
小雪怎么都没想到,阿昌十年寒窗苦读,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眼看就要登上蟾宫,光耀门楣……结果竟然沦落至此。
阿婆日日夜夜惦念着,一直在等他回家,从冬天等到夏天又等到雪落又消融,找遍了塍州每一寸地界,结果到死都没能等到阿昌。
她不知道,阿昌已经忘了回家的路,再也记不起她这个阿婆了。
半空中的幻影渐渐消失了,小雪久久地站在那里,心痛难捱,无?法接受。
怎么魔君凭吊她的恋人?,就要让那么多无?辜之?人?给他陪葬?
就因为他们只?是凡人?,不会刀剑法术,无?法拒绝反抗,所以就要听从任意摆布?
凭什么?
他们做错了什么?
阿昌又错在哪里?
就因为他长了一张肖似魔君恋人?的脸,所以就活该丢了自己寒窗苦读十年才好不容易求来的光明前程,活该当?牛做马、家破人?亡?
两行?眼泪滑落下来,小雪紧紧咬着牙根,满心屈辱,愤慨难当?。
她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没有?了。
“想不想复仇?”对?面那个仙气飘飘的女人?看着她,微笑道,“我可以帮你,杀了她,你的哥哥就可以回来。”
小雪冷眼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个女人?笑意冰冷:“因为我和她也有?仇,她的女儿杀了我的儿子。”
小雪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有?什么条件?”
“你很聪明。”那个女人?端起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可以帮你报这个仇,但?前提是,你要嫁给我儿谢淮。”
“谢淮?”莫名就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刺耳,小雪皱起眉,“你儿子不是被杀了吗?”
“没错,我儿的确已经死了。”那个女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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