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
仆从跪了满地,他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愤恨地攥紧拳头,冷笑道:
“好,好啊”
他的声音阴森凉薄,面?容歪斜扭曲,虚无地干笑几声,道:
“明日?就是?十?五,请我那好弟弟,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翌日?傍晚,暮色深沉,夜幕缓缓降临。
晚膳摆在了花厅,烛火明亮温暖,映照得美味佳肴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裴言昭脸色暗沉,耷拉着嘴角,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他特意换了身锦衣华服,腰带镶着白玉,头冠是?黄金雕刻而成,玉佩是?冰种帝王绿,整个人在烛光下闪烁夺目,一时不知该看哪里。
一刻钟后,裴言渊闲庭信步而来,身侧只有嘉树相随,云淡风轻地朝兄长颔首。
他与从前一般,身着料子普通的墨青长衫,乌发用一支木簪挽起,肩颈修长白皙,笔直的线条联结脊梁,衬得他身姿颀长,姿态从容。
裴言渊眸光幽深,眉眼间始终含着浅淡笑意,唇角微微勾起,俯视着金像般的兄长,轻蔑一闪而过。
二人一坐一立,皆是?无言,目光相撞时互不退让,仿佛刀剑交锋,寒光熠熠。
不过,不知为何,分明裴言昭更惹人注目,气势却莫名矮了一截。
裴言渊环着双臂俯瞰他,如同猫儿看着逃不出掌心?的老鼠。
“这?些?年,二弟日?子艰辛,为兄真是?惭愧呀。”
裴言昭上下打量他的衣着,言语间不免嘲讽,偏偏作出关切的模样。
“那可?多谢兄长记挂,我还活得好好的。”
裴言渊不客气地坐下,思及这?些?年的毒药和迫害,依然淡淡笑着。
说罢,裴言昭话头一顿,恼恨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拿起筷子。
他们?各自吃着酒菜,空气沉闷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裴言渊缓缓吞咽,不疾不徐,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勾唇道:
“听说有位林姑娘,与兄长指腹为婚,近日?兄长还答应娶她,不如让我见见这?位’嫂嫂‘?”
闻言,裴言昭颇为意外?地抬眸,皱眉扫了他一眼,冷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奇怪,指腹为婚人尽皆知,兄长许下承诺,自然会?被传扬出去。”
裴言渊毫不忌讳地对上目光,不禁弯了眉眼,故意打趣道:
“难道兄长对她说谎,所以误传了消息?”
话音未落,裴言昭愣怔片刻,暗中攥紧手指,“啪”的一声放下碗筷。
他只是?对林知雀有几分兴趣,想哄她留在身边,所以骗她应下婚约。
待到玩够了,遇上更有意思的女人,再想办法把她打发走。
本以为,林知雀墨守成规,刻板知礼,必定不会?把婚姻大事挂在嘴边,对旁人广而告之。
况且他怎会?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妻?
这?种荒谬的事情,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不信裴言渊会?看不出来,现在刻意提起,无非是?想踩他一脚。
同时也是?警告他,真相早已被看破,无论是?告诉林知雀,还是?上奏参他一本,都能算作把柄。
裴言昭不甘心?地瞪着杯盏,极力调整表情,抬头时换上满面?笑意,讪讪道:
“君子一言九鼎,何来说谎?二弟可?真会?说笑。”
他嘴角笑意如同面?具,僵硬地挂在脸上,故作磊落地吩咐道:
“来人,去请林姑娘过来,二弟想见他嫂嫂呢。”
听到“嫂嫂”二字从兄长口中说出,裴言渊登时拧紧眉心?,盯着兄长的脖颈,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不过,等到裴言昭转过头,他垂下纤长眼睫,把心?绪藏匿得极好,仍是?兄友弟恭的模样,端起酒盏道:
“兄长当真是?大度,我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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