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侯府嫡子,承袭爵位,夫人定然出身名门贵族。
如果娶个罪臣之?女做正室,那才是荒谬的笑话。
然而,她的言行举止,显然没这?个觉悟。
她那身正红,只有正室才能穿;
所谓的三书六礼,上告宗祠,是正室娘子才有的礼制。
甚至他轻描淡写笑一声,她就无?法忍受,宁可离开侯府。
如此做派,他若说了实?话,她肯定转头就走。
思及此,裴言渊烦闷地皱眉,冷着脸搁下茶盏。
林家惹人厌的清流傲骨,还在她身上残存呢。
“到嘴的肉飞了,心思便?白费了,先?留下再说。”
裴言昭嗤笑出声,浑不在意地拂袖坐下,宽容地没有计较。
最起码,她真心爱慕于他,坚定执着。
况且她笨拙迟钝,满心满眼?都是他,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倒也不算什么错。
他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姑娘,但她是个例外。
“侯爷,万一她大?肆宣扬,该当如何?”
千帆沉吟片刻,担心地问道。
“这?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裴言昭扬起眉峰,毫不怀疑地揣测,道: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
回去的路上,林知雀躲开行人,悄然加快脚步,心口起起伏伏,气息愈发短促。
现在想起来,她仍旧觉得像一场梦。
难如登天的事情?,没想到,侯爷竟会答应。
她对?家世身份心知肚明,没报太大?期望,侯爷如果有所顾虑,她觉得理所应当。
但是,侯爷并未如此,而是亲口给出承诺。
这?可是终身大?事,不至于有假吧?
林知雀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还是耐不住高兴,欣慰的笑容在面容上浮现。
无?论如何,一切都朝着期盼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好。
算起来,这?还是裴言渊教?导有方,助她心愿得偿。
他身为老师,每次都要考她,说明极其看重成果。
这?个喜讯,一定要让他知道。
38 、发觉(精修)
林知雀满面春风, 唇角挂着纯粹欢喜的笑意,一路小跑回了倚月阁。
她?跑得太急,险些?被门槛绊倒, 撞到了脚腕上的淤青,疼得倒吸凉气。
但她?依然绽开笑容, 跌跌撞撞推开屋门,迫不及待把此事告诉桂枝。
说起来,还是这丫头鼓励她抓住机会,去找侯爷,才促成这件喜事呢。
然而,屋内空无一人, 她?喊了好几声也无人回应。
林知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桂枝的身?影,只好作罢。
她?来回踱步, 深深吸气,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脸色褪去绯红,思忖着应该做些?什么。
此事要第一时?间告诉姑妈, 不?过她?快到京城了,不?如见了面再说。
除此之外, 她?只剩下等待。
等着嫁衣做成,等着侯爷履行婚约,等着成为侯府夫人,告慰爹娘在天之灵。
这么看来, 日子似乎无甚改变, 多了一些?盼头?而已。
理清楚思绪后,林知雀略显失望, 刚刚气血上头?,还以为很快就会有所不?同呢。
这样也好,她?愈发冷静淡定,忽而想起把裴言渊忘了。
路上还想着,要感激他的教导,把取得的成果告诉他。
这家伙对她?十分严苛,得知她?终于打动了“心上人”,肯定非常欣慰吧?
思及此,林知雀骄傲地扬起脑袋,杏眸盛满得意光彩,叉腰挺起胸膛。
她?没心思空等,亲自翻找衣柜,拿出?裴言渊送她?的烟粉衣衫,利落地换上。
锁着金钗的匣子,她?一直收得很好,三两?下从床下扒拉出?来,对着铜镜簪在墨发间。
看着镜前春光般明媚的模样,林知雀满意地颔首,蹦蹦跶跶出?了门。
刚踏出?院子几步,她?思绪一顿,脚步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皱起小脸。
不?对劲,她?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如果把喜讯告诉裴言渊,意味着说出?婚约,坦白身?份。
而当?初,她?谎称是名为“莺莺”的表小姐,他也真信了。
欺瞒这么久,任谁都会心有不?悦。
这家伙心眼蜂窝一样多,谁知他会怎么想?
万一他觉得她?居心叵测,一怒之下把教导的事告诉侯爷,添油加醋,那?就完蛋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或许她?好好解释,他会明白她?的难处。
关?键是,说起婚约,她?是侯爷的未婚妻,他未来的“嫂嫂”。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总觉得尴尬怪异。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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