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说说笑笑地踩着水走了。
只有他像个异类、像个无处可去的游魂,孤寂地立在这儿。
他隐约记得今天白天的时候听人说过,接下来几天都要暴雨,不分白天黑夜地下,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了。
他当然有办法离开这里。
去找老师、或者打电话给周叔。
但是不想。
算了。
打定主意后,他想就这么出去,淋回去,反正住的地方就在校门口,很快就能到。
刚往外迈了一步,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拉力,有人攥住了他的书包带子把他从即将侵袭过来的雨水中拉回去,这力来得太突然,于望秋一时没防备,真就踉跄地被人扯得后退几步,然后撞到了那个人的肩上。
橘子香萦上鼻尖。
心脏狂跳间,他愣愣转头,看到了同样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的人。
是她。
“桐……”
“这个给你。”nv生的话吞没他刚吐出口的音,也提醒着他将未说出口的话收回去。
怀里被塞进一个冰凉的圆柱形物t,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把裹得整齐的雨伞。
依稀可以看出,上面的图案是小狗涂鸦。
他想递还回去,可是牧筝桐已经后撤开,没有看他:“不用还给我了。”
她说完就走,脚步匆匆地去到另一边。
就在教学楼出口的另一端,纪铭安静站在那儿,不过是瞥了他一眼后就撑开伞,和她并肩走了。
那么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像是同情像是怜悯,又隐藏着一点不甘心和势在必得。
于望秋没有追上去,继续站在原地,直到学校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那把伞在掌心被攥得发烫,不像是能帮他摆脱眼下困境的救命稻草,更像是一柄悬在喉间的利刃。
可是舍不得丢掉。
也舍不得用、舍不得让它被雨水淋sh。
于望秋敛着眼睑,安静将她的雨伞护进怀中藏好,最后看了一眼愈演愈烈的雨势,再也没半点犹豫地抬脚,任凭冰凉的雨水将他整个人淹没。
于望秋不出意外地感冒又发烧了。
这周末的时候都还完全不见好,他戴好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气息恹恹地出了门,准备再去医院开点药。
但是在家楼下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同样包裹严实、一身黑se打扮的人,黑眼圈很重,胡子也没刮,面se焦急地打着电话,但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放下,叫他:“望秋!”
于望秋没法继续装看不见,停下脚步看过去:“舅舅。”
“你……”秋泽楷满脸担忧地走近了他几步:“你最近有没有、有没有见到你母亲?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没有。”于望秋的脸被黑se口罩遮盖了大半,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没有多余的情绪:“我上次见她是在去年十月。”
那时候他还和桐桐在一起,不像现在这样,成了感冒发烧也不会有主人担心的弃犬。
于望秋没有阻止自己想她,偏偏这点权力也很快被面前的人剥夺。
“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她那时候看上去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从那之后她一直没再联系你吗?没有和你说自己去哪儿了吗?”
连珠pa0般的问话一刻不停地吐出,于望秋没有第一时间接话,等他全部问完了、彻底安静下来了才开口。
“她问我为什么不去si。”
一句胡堵住了秋泽楷接下来所有的追问。
但他ch0u了一口气,还是试图为自己的姐姐辩解:“她、她的jg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说那些话并不是真心的,你不要想太多……”
于望秋一直半垂着睫,借由身高优势,这样也能完全看清对面人的脸。
秋泽楷的脸上有担忧、后悔、懊恼,但唯独没有愧疚。
从来都没有人觉得愧对他。
所有人都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他不过是被迫卷入其中的可怜虫。
于望秋停顿了这么会儿,才继续答非所问:“她说我恶心,说我是是怪物、贱种、魔鬼,说不会有人ai我、他们都在可怜我、我会被丢掉、我不配得到一切。”
那天nv人的话歇斯底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到现在,说出来的语气却格外平静。
终于。
说了这么多,秋泽楷的脸上终于逐渐有了他想要的愧疚:“抱歉,望秋,你不要记恨她、不要怪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她变成这样,是我害了你……可是我、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她,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看在我是你舅舅的份上、求你……”
他们中第一次有人向他道歉。
虽然这份歉意不过是在现在的情况下被b出来的,有几分真情实意,但又不尽是。
他没了继续和人说下去的兴致:“我没有骗你,我说没见过她就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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