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他们谈论的主人正抱着一个黑披风裹着的人站在不远处,表情隐藏在夜色里看不清楚,但光是他脚下渐渐蔓延开的霜色就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恐怖了。
火热的气氛一瞬间降至了冰点。
“啪啪啪啪!”
所有人手里的酒樽和烤肉都掉到了地上,舞剑的白师弟手指一抖,整柄剑顿时顺着他的动作直直飞了出去,剑尖直指司昆。
“啪!”
披风里伸出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举重若轻往半空一伸,轻轻松松将那柄剑夹在了指尖。
披风里传来一道沙哑虚软的笑声,“剑都握不住,回去得加练了,司昆你记着人名。”
司昆寒声道:“白敛。”
谢危道:“那就每天加练个一万剑。”
“噗通!”
白敛一脸惨淡地跪坐在了地上,表情都快哭了。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云霄君怀里的人。
为什么这个人还有力气又是夹剑又是说话又是教训人的?正常这会儿不是应该娇软无力裹着个披风装晕恨不得不见人吗?你看都被云霄君抱上来啦,还在那逞强呢!?
是不是云霄君不够努力啊?
果然是合欢宫的人啊,脸皮就是厚,精力就是好!
一群人又是惊恐战栗又是眼神炯炯地打量着两人,眼里的小八卦藏都藏不住。
这眼神炽热的,隔着一层披风都能感觉到了。
谢危手指一动,把那柄剑原路又抛了回去,他伸出一手拍拍司昆的胸口,“放我下来。”
司昆低头看他一眼,“你确定?”
谢危眨眨眼,“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司昆:“……”
司昆将人放了下来,在谢危双腿触到地上时,司昆下意识扶住了他,但谢危只是踉跄了下,很快就站稳了身体。
他一手把司昆的手推到一边,另一手在披风的系带处摩挲了下,几下解开,然后扯住披风边缘猛地一掀。
一瞬间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就怕看到什么衣不蔽体的暧昧画面,又要被云霄君罚去无渊洞加练了。
直至云霄君明显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响起,“你的储物手镯我进不去,就给你穿了我的衣服。”
谢危“哦”了一声,坦坦荡荡道:“这颜色不错,我喜欢。”
弟子们这才眯缝着眼睛试探着看过去,就见谢危一身紧贴身形的黑色法衣,衣服上绣着丝丝缕缕的银色祥云纹,整件衣服严丝合缝地交叠到了领口处,腰带一系,便勾勒出一段劲瘦利落的腰线,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禁欲的感觉。
但他的眼角还残留着一点逼人的艳色,嘴唇和眼眸水光淋漓,通身都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质,配着这身黑银两色的衣服,反而更加的勾人眼球。
所有人顿时暗暗吸了口气,喉结不自觉动了动,赶紧移开了视线。
罪魁祸首却一点自觉都没有,他一步一步走到罗云面前,在他尴尬到满脸通红的视线下一伸手,取过了他怀里抱着的酒坛,一仰头直接灌了好几口酒。
动作豪爽又大气,和他现在的气质完全不符,不由看呆了一众人。
“这酒不错啊,凌绝峰上的千寒草酿的吧,这些年倒是越发醇厚了。”
谢危随手一抹嘴角,透明的酒液顺着下颌流过喉结,最后隐没入交叠的衣领里。
他抱着酒坛往边上一走,寻了个位置坐了,又从篝火旁边取了一段刚烤好的肉,轻轻一闻,顿时享受地眯起眼,“香!不错。”
他豪爽地一挥手,“愣着干什么?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就凑个热闹,好久没这么闹腾过了,还有点怀念呢。”
一众人愣愣看着他,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罗云感觉到嘴边有点痒,下意识一摸,触手一片湿热,这才发现鼻血都流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擦了把鼻子,看了看云霄君,又看了看谢危,最后又顶着战栗的危机感朝司昆看过去——
这这这啥情况啊?怎么没有一点那事完后该有的反应呢?这也太……
太正常了吧?
正常到都有点反……不,是很反常了!
然而云霄君并不能给他任何回馈。
云霄君自己都还在懵逼呢。
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的样子,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就连弟子们刚刚那大逆不道的发言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气氛莫名就有点诡异的尴尬,谁都不敢说点什么,不止是摄于云霄君的气势,更多的来自于这个“很不正常”的谢危。
司昆走到谢危面前,也跟着盘腿坐了下来。
他就着火光打量着谢危,好半晌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没一点想说的?”
这话反倒把谢危问得愣住了,他从烤肉里抬起头来,嘴角还沾着一点亮晶晶的油,“说什么?”
那是真的疑惑,没有任何质问冷笑嘲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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