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两人是会谋害他的凶手,最后咿呀地摇着头,想从他的怀里逃走,见状阮梅更加确信景元被催眠之深,她想方设法地将暗示融进琴音里,手指极快地弹奏曲调,那声音不断提醒小孩在一个错误的世界,所有东西都是错误的认知,快醒醒,快醒醒。
丹枫见他那么痛苦,心里绞痛不已,恨不得代替他受刑,红着眼圈把半身赤裸的景元抱在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散乱的白发,哑声说元元不要害怕,很快就会结束了,我们以后和你应星哥哥白珩姐姐镜流师傅一起出去玩,我们去做巡海游侠吧,你不是最喜欢坐星槎出去玩吗。
他絮絮叨叨念着,景元像一棵在寒风中左右摇摆的小树苗,抖个不停,大脑要炸开一般剧烈翻滚着,他感觉那音乐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正硬生生把他的脊柱从他跳动的血肉里慢慢拔出,比砸在玻璃堆里还疼上一百倍,比被爱人用憎恨的目光注视还疼上一亿倍,他身体里层层叠叠堆积的伤疤正飞快地撕裂开来,景元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尖叫了,他已经粉碎了,融化了,肌理和骨头被磨成屑了,整个人都不存在了。但即使精神上冲击再大,他依然完整地被丹枫抱在怀里,那怀抱好似无数把利刃要将他凌迟,那旋律有如压路机不顾他的挣扎来回碾压,小孩已经被疼痛压垮了,他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硬是逼着自己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
“枫哥痛”琴声戛然而止。丹枫揽着仿佛从海里打捞起来一样大汗淋漓的景元,手心早就被自己的指甲掐得鲜血直流,他看着小孩因为过度疼痛反而有些清明的眼睛,害怕得脑子一片空白。阮梅上前掀开景元的眼皮看了看,说这个方法有效,但是一次性从根部解决过于激进,小孩的身体受不住,弹半分钟就到极限了。
原来只有三十秒,他却仿佛受刑了十年那么久,不要,不要这么对他,好痛,太痛了。景元抗拒得攥紧丹枫的袖子,他大脑耗尽最后的力气飞速运转着,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的,好可怕,为什么不放我回家。仅仅过了不到一秒,景元就想出了对策,他生怕女人继续弹奏,只好压下惊惧,乖顺地依偎进丹枫怀里,露出亲近的神色,他甚至主动蹭着那人的脖子,示弱地哀求:“枫哥,你去找师傅他们吧,我想起来了很多东西,想自己一个人捋一下,我待在这边等你们把应星哥他们带回来。”
小孩主动靠近自己的行为让丹枫有些惊喜,但是他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正想拒绝,阮梅却按住丹枫的肩膀,摇摇头。
对啊,景元被他带走本来就打破了一池僵水,主体发现小孩不见了肯定会发了狂地找他,拖延的每一天都是对所有人生命的不负责,见景元恢复了意识,两人没有半分休息时间,尽可能地奔跑起来。丹枫不得不把景元留在这里保护起来,他的手摸了摸景元汗湿的额头,强忍着留在他身体陪伴他的冲动,匆匆给小孩套上衣服,锁上门快步跟着阮梅离开了,只要把镜流、白珩、应星唤醒,接下来的事就好处理的多了,他们必须和时间赛跑,把所有人从这场噩梦解救出来。
见没人了,景元缩在床上打着颤,在陌生环境得不到安全感外加受到近乎死亡的威胁,他因为极度恐慌而脱力的手慢慢地攥紧身下的被子。想回家的冲动再一次塞满他的大脑,阮梅的治疗或许确实有用,景元现在或许确实已经逐渐摆脱了催眠的束缚,但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强烈地想回到家,想回到男人的身边,有人想否定他的感情,他的执着,他的一切,如果那些尖利的爱和刻骨铭心的痛全是虚伪错误的那又与把景元整个人否决有什么区别呢?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抱着头从床铺滚落到地上翻滚抽搐着,手慌乱间碰到一根滚落的簪子,景元握住簪子用力划开自己的颈侧才好平息那种四处乱撞的痛苦,当他的精神已经崩溃得要受不了时就只能伤害自己,才好把心里即将满溢而出的伤疤嫁接到更容易接受的躯体上。
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爱人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景元握着簪子打破窗户,像只追寻自由的小鸟,义无反顾地往家的方向奔去。
“我回来了,哥。”景元站在门口,呆呆看着一团乱的房间,男人癫狂地把各种东西都往地上砸,往墙上砸,他听到声音猛地回头,景元只感觉自己被非人之物盯上了,寒毛直竖,那绝对并非正常人类,而是扭曲变形宛如怪物的脸,像生态仓里的小生命,皮肤下有异常的鼓动。景元没有退缩,合上门向他一步步走去,男人一把将景元拉过来摁到在杂物上,病态的眼睛对上了他暗沉的金色瞳孔。
危险,危险。景元的脑子里爆出巨响,警报声不停歇地往他的耳膜里灌,促使他不顾一切地逃跑,但是他做不到。景元颤抖着手环上男人的脖子,把头贴在他颈间。
“你离开我为什么小元”他说话颠三倒四,让人一下子捋不清逻辑,景元好像听懂了,他摇摇头,更加抱紧男人,瘦弱的身体在冷空气中抖动着。
“回来离开为什么走”男人的手指环住他的脖子,不是情趣,也不是恐吓,而是真的下了死手,他感觉那个人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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