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颂跟凌决去了另一边的房子,房子很空,除了必备的起居用品几乎是一个毫无生气的地方,冷得吓人,连常年体寒的江颂都被冰得抖了一下。
凌决这会吊儿郎当的样子已经收起来了,他冷眼看着江颂,“儿子,跟爹说说,阎罗在哪?”
“我不是你儿子!”江颂像一只炸毛的球,防备地盯着凌决,已经要开始起阵。
“你现在这样,保护自己都难,还想画阵?之前那老头在这画的阵可还没破,你现在这样,当心魂飞魄散,”凌决给自己倒了杯水,抬手消了江颂的阵,放软了点语气,“乖乖,跟爹说,不然把你丢给黑白无常玩两天,你那小老公见不到你也没事,我听说他之前可是不信有鬼的,我到时候给他画个符让他睡两天,他一起来肯定以为你是梦,哎呀呀,什么天选命中注定,都不作数了。”
最后一句显然激到江颂了,他两眼发红,显然要发狂,眼中的杀意和冷漠显出来倒是真跟凌决有那么几分相似了。
凌决眯眼看了看他这样,挥了张符过来定住,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就是张嘴的事,怎么这么犟,乖乖,你黑白无常叔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再不说可来不及了。”
江颂咬着牙瞪着他,显然很难受,但是他又知道凌决的做派,这绝不是玩笑话。要是他真不说,按凌决上边说的让许祈忘了他,还真是凌决能做出来的事,但想开口,又想起当初阎罗被眼前这个疯子伤得遍体鳞伤的样,内心煎熬得内力隐隐有些暴乱起来,他被定在原地有些无力地低头,“我不知道,父亲在那次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再也没见过?”凌决冷漠疯狂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你在说什么蠢话?他一个阎王爷,还能死了不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江颂皱着眉看向凌决,“要是父亲在的话,他一定会来给我解了那老头的阵,而且那之后不是你跟他一直呆在一起?”
凌决又喝了一口水,咽下时喉结滚动低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他没来找过你?真没来过?”
得到江颂肯定的回复后,凌决神色没变,台上的水杯却一点点裂开直至成粉末,残余的水顺着桌板流下来,平坦的地面却像有指引一般流向了江颂。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凌决略显遗憾地看了一眼江颂,“那我试试杀了你,三个小孩里他最喜欢你了,你如果要死了,他会不会赶来呢?”凌决话说着手已经开始起阵。
江颂僵在原地,只能眼见着那个极凶的阵在脚下慢慢成形,凌决隔空随手画着,动作缓慢得像在凌迟,手指的变换优雅得不像在进行杀戮。
江颂想到还在等他的许祈,巨大的能量在体内翻涌成汹涌的海,又被另一阵更强的能量场压住,巨大的无力感遍席全身,江颂心里苦涩地跟许祈道别,干涩着嗓子,“杀了也没用,父亲不会出来的,你这个人渣。”
凌决像是听见了好笑的词,他放缓了画阵的动作,一点一点走近江颂,欣赏着他因为阵法而痛苦的隐忍,眼里的笑意蔓延开来却不达眼底,整个人看起来着实跟疯子无异,“人渣?哎呀,我上他的时候,他也喜欢这么骂我呢。”
“你闭嘴!”江颂还在试图运转体内的能量,寻找突破口,“你这样的东西,也配提父亲!”
“我不配?我凭什么不配!?”凌决已经画好了阵,开始念诀,因着江颂这一句体内的能量也波动起来,隐隐有些不受控。
江颂看着自己的肉体逐渐透明,到恢复成魂的样子,虚弱使得周遭一切事物都模糊起来。
真冷啊,跟在阳间要死的那会一样。江颂跟还在家里等自己的许祈道了歉,想着要怎么样跟孟婆求情下一次才能再见到许祈,突然想到自己是魂飞魄散,连那个爱给人灌汤的慈祥奶奶都看不到。
屋里起风了,被刮得乱飞的器具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凭空出现的阎罗一身黑衣,高挑性感,三千青丝高高系起,显出那张艳丽动人的脸,只是周遭的煞气冲得气波荡漾。
阎罗挥手破了江颂脚下的阵将他虚弱的魂传回许祈那,怒极看向一旁一脸兴奋的凌决,粗鲁地挟他进了刚开的鬼门关,又是一阵狂风,刚刚赶来吃瓜的黑白无常也跟着被刮回地府。
风卷残云,只余一片狼藉。
许祈在沙发上实在坐不住,想开门去敲对门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拉不开,拿出手机却不知道要打给谁,跟江颂的联系一开始就是他突然的出现,他这一离开,所有的一切联系都被无情的刀刃切段。
他无声低骂了一句,神经质一般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有点生锈的门。
长久的站立带来的肌肉酸痛让他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冷暗的泛着霉味的禁闭室。
肥头大耳的脸忽远忽近,在记忆里模糊扭曲。
不容拒绝的冒犯的手,体温透过衣物传来带来的却是无尽的恶寒。反抗的声音被捂住,但无尽的力气却突然从体内升起。
“啊!你这个狗崽子!敢咬老子!”恶魔一般的声音被甩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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