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因无人管照,下了学堂,季天与得以用攒下来的银钱在茶馆酒肆要杯茶或一碟小菜,坐下来听说书人讲述仙闻异事,或探听得仙能者——能够掌控术法的行客分享修行所悟。
他深知灵性这种天分并非靠自身勤学即可拥有,可一次也罢,他亦想得到家人的青睐。
一日季天与去得晚了,只得落到茶馆后座,说书人正讲至兴处,“某日,仙者遇蝼蛄叹息,问它因何事而叹,蝼蛄道:‘我这般渺不足道,待在水洼中理应知足,可偏偏对畅游四海,遨游天地抱有妄想,怎能不哀。’仙者叹曰:‘一介蝼蛄有此眼界,实属难得。万物有灵,亦可有机缘,吾便行善,告之机缘——有山名燎,其中有火,若浴火不死,即可脱胎换骨。’蝼蛄忧道:‘可该如何前往?’仙人长袖一挥,蝼蛄乘风而去。”
季天与听得入神,旁边突然一声嗤笑,“终究是民间话本,无仙能者要想掌握仙术,自有妙法,若是靠浴火重生,怕是有九条命都难。”
那人见他看了过来,笑了笑,不再多言。
妙法,究竟是何妙法?
季天与想问个明白,可那人似乎是觉得故事听着无趣,起身离开了。
据他所知,能够使用仙术的人是因天生,尽管他四处搜寻,试图从逸闻古籍中寻觅无仙能者习得仙术的方法,可也只能在传说怪谈中寻得只言片语,如今那人的一番话,无疑是让他看到了希望。
回去路上季天与想着,明日要是再遇那人,定要向他好好请教。
不觉间天色已暗,他快步赶回,季家已开始用膳,还未赶至厅堂,他就听到季父豪迈的大笑,接着是季母欣慰的夸赞。
季天与脚步放缓,在昏黑的堂外停了下来,朝里望去。
堂内的灯烛都被点起,明亮温馨,暖黄的灯光下,一家三口真是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季水成看见他,唤了他一声,季天与才猛然回神,惊觉自己怎会有那样的想法,他也是季家人,应是一家四口才对。
季母见他晚归,也未多说,唤仆人添了份碗筷,让他坐下来用膳。
期间季天与知道了二人因何事高兴,原来他们寻觅良久,总算找到了一位合心意的老师,待人温煦且术识渊博,说是明日便会来家中教学,季水成也很是期待,向两人问了个详细,一时三人都忽略了桌上的另外一人。
季天与食不知味,草草吃了几口,便称还需温习书籍独自回房去了。
季天与一回房,就倒在床上,以袖掩面,轻轻呼了口闷在胸口的气。
萦绕在他心中的情绪纷繁复杂,难以言明。他深知做为兄长,不应该心有嫉妒,但身为子女,他又确实对幼弟心生羡慕。
自幼时他便发现无论学业做得再好,写的字被多少人称赞,都很难在季氏二人面前获得夸赞。
这到底是为何呢?季天与长叹一声,不愿深想。
不过到第二日,他便抛却了愁闷,一心想着从昨日那人身上探听出修习仙术的方法。
今日他比往常到得更早,却没有见到那人,最后等到说书人都要离场了,也没有见着,季天与怕耽搁太晚只得回去。
难道他就真的与仙能无缘吗,季天与心中悲凉。
等到了家门口,正好见季氏二人迎着一人走出,季天与定眼一看,青衣长衫,那不正是昨日遇到的人吗。
季水成也随后走出,季天与听到他唤了那人一声“师傅”。
娘亲说的居然是这人,这是何等的巧合,季天与伫立在原地良久,最终打消了那点念头。
一来那人是请来教授幼弟的师傅,他怕麻烦得太过,会被家人说教;二来他不想被家人知道,也不想被猜忌他为何渴望习得术法。
这之后季天与照常得空就去茶馆,试练收集来的修行方法,可依旧毫无所得。
一夜,季天与翻着手中的书页,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他这院子清冷,平时没什么人过来,若是找他也会唤他,屋外的人却只敲门不出声,这可真是奇怪。
他推开一条门缝,从中见到了让他更觉奇怪的人,不是那人奇怪,而是诧异那人会来找他。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季水成的师傅——万俟行。
“请问先生找我有何事?”季天与半打开房门,傍晚他们家和万俟行一起用过晚膳,他以为他早已离开,没想到还留在季家。
他的想法几乎都显在脸上,万俟行微微一笑,说明来意:“我看你似乎在寻找获得仙术的办法,我身为水成的师傅自然也可为你解惑。”
季天与惊讶他能发现自己心中所想,又疑惑万俟行为何要帮他,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万俟行可能乐于教人。
他放下警惕,把半掩的门打开。
“若先生能指点一二,天与自不胜感激。”
“感谢倒不必,”万俟行笑意不减,语调忽转变得森冷,“给我去死便够了。”
“什……”万俟行手上一挥,季天与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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