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事情总是办的滴水不漏。礼服一早就备好了,小美人虽未曾试过,却十分合身。他翘着嘴角拨弄衣角,想必是哥哥给的尺寸了。他只见到自己那一套,纯白色的礼服,衬了淡金色的边,这一身未免过于亮,可胜在他年轻且面孔漂亮,也压得住。那滚边大概是织进了金线,在灯光下显得低调又奢华,小美人很满意,就多问了一句少校的。
管家却显得很为难。小美人心里一沉,果不其然管家给出了他猜到的解释——他的这位便宜丈夫,实在是太他妈的忙了。忙到根本没时间挑样式、试礼服。小美人突然觉得有点酸酸的,但脸上并不显露出来,他只是牵着衣角很矜持地笑了,对管家说,谢谢您帮忙挑了礼服,很漂亮。
他这么一折腾,很快就到了该出发去酒会的时候。小美人歪在车后座里给哥哥发信息。
他都能晚上回来睡了,怎么就不能自己挑一下礼服啦?
小美人觉得有点委屈,但是反过来一想人家大概也很烦躁——任谁突然受了上司命令要娶根本不熟的人也要郁闷的。他没想能让少校多惯着他,只是总想跟哥哥实时播报一下自己的生活。
他知道哥哥最担心自己。
但他不知道他的将军哥哥脸色比那个被迫娶了自己的少校还要不好。
信息是在将军往酒会赶的路上弹出来的。将军以为自己亲手把弟弟交出去,一切就会往最好的方向发展。不见他、那么多天没见他,也就不再多想。但小美人简短的几句话,却好像这个人鲜活的模样从文字里跳到眼前,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娇憨模样。他以为自己即将斩断的邪思,随着那个弟弟已经和少校同房的事实燃成了一团火,灼烧着他的心。
他控制不住地想象着弟弟白皙幼细的腰臀,和那个含着泪水抖着睫毛的模样。他想象着男人的手掐上小美人的腰,扣住他手腕按在床单上,将他一身折腾出青痕红斑。他的绝望竟然多过嫉妒,像是恶龙守护的珍宝被人偷走了。那个小男孩在他的记忆中还那么清白,像雪一样纯洁无暇,转眼间居然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红着脸。他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已经有轻微的咯吱声,像是什么东西压实了雪。他想到,是我把他送出去的。
是我把珠宝拱手相让。
如果此刻司机回头,他一定会看到一张因为愤怒到极点而极度平静的脸。他们那个高贵的将军,此刻的心里扎满了黑色的念头,yu念像丝线一样紧紧勒住血肉,让他痛苦不堪又无比思念。他盯着那个明明灭灭的光脑屏幕,心里几乎被魔障占据了。
就这样乌云罩顶般冲进酒会,就看到小美人被拽着手腕往脑袋上浇了一杯酒。闹事的是个相当年轻的军官,少校还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他就冲着自己上级的夫人发难了。将军揪上这个无名小卒的衣领时,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就像敌军刚刚往指挥部扔了量子炮武器而他在上一秒跃迁离开星系一样,他放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了少校一眼。少校脱了披风围在小美人身上,相当利落地在遮掩下给小美人脱掉了粘酒的礼服外套,因而错过了那一眼。
他不会想提前知道的,假如当时他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神的话。你很难用语言去描述那种困兽般的眼神,那一刻他不像帝国的将军,他像刚刚受过重创惨胜的凶兽,尽管虚弱万分,依然毫不犹豫地向同伙露出了爪牙——那种杀意容不下任何人站在他面前喘息。
少校头也不回地带着小美人上了二楼的休息室。他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一声闷响,随后是痛苦的呻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声。随后是一片长长的静默,他打开休息室门的那一刻,大厅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将军一行人和那个军官,像水滴一样氤氲蒸发了。
但此刻小美人尚处在懵圈中,上校为他松腰带时他才缓缓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被红酒淋成一绺一绺的头发,傻了。他想说不定此刻可以去评一个最惨订婚奖,又后知后觉地发现少校正在忙上忙下,而他自己——光着腿,只穿着一条薄薄的白色内裤。他一个纵身扑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太丢脸了,太丢脸了,简直不能面对明天的帝国日报。他都能想象到头条那个加大加黑的字体,震惊!将军之弟的订婚宴上竟发生这件事!
他望着浴室里淋湿毛巾的少校,内心止不住地祈祷,哥,你务必记得叮嘱媒体啊!少校回过身来走向他,手里托着湿漉漉的毛巾卷。小美人脚趾疯狂抓床,脑子里全是卧槽卧槽卧槽,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诱人。他像个从水里捞起来的小猫,湿漉漉热乎乎,毛发打着卷紧贴皮肤,显得瘦削可怜,眼神涣散神情恍惚,红酒渍在锁骨上斑斑点点露出来,他还无意识地扒拉了一下衬衫领。厚厚的羽绒被底下露出他的脚,趾头圆润可爱,紧紧扒着床单,绷出紧张的惨白色。少校在床边停下脚步,刚刚为他脱衣时胸口扣子抻掉了一颗,从小美人这个角度看不清,少校示意他靠到床边来,小美人一紧张就就掉链子,站起身啪嗒往前一迈步,被子绊了一下,连人带被子摔倒了少校怀里。
现在看清了,少校,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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