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机关一处处启动震碎母玉之日,便是我身上子玉破碎、毒性发作,山河社稷图一条条发作之时?”
阿南点了一点头,说:“有可能,但目前都还只是我的猜测。”
朱聿恒默然按住自己胸前那几条狰狞血线,低低道:“山河社稷图按照奇经八脉所设,所以我的体内,还有四根淬毒的青蚨玉……”
就像四只静静蛰伏的凶兽,只等关先生其他阵法启动之时,子玉破碎,剧毒随经脉游走,山河社稷图剩下的四条血线便会呈现,最终如毒蟒缠身,彻底绞杀他所有生机。
阿南沉默地再看了一眼他胸前的血痕,将他的衣襟轻轻理好,说道:“阿言,若这次我们有幸生还,你回去可以查查看小时候接触过的人。另外就是,看看有没有办法确定它们在体内何处,是否能将其取出。”
朱聿恒没有回答,只摸索着握紧了她的手。
距离山河社稷图的秘密,终于又近了一步。可惜,是在这般危急情境之下。他根本不知道是否有办法与她安全逃离,回去拯救自己。
两人在朦胧幽光之中,双手交握,似可凭着这点肌肤的触感汲取对方身上的热意,来抵挡此时的彻骨阴寒。
她停了片刻,又俯身贴近他的耳畔,压抑气息,以极轻极轻的声音道:“但是阿言,这还有难以解释之处——青蚨玉纵然会应声,那也要经过极精确的手法,而且超过一定距离便无法接受感应了。对方要如何才能保证阵法发动之时,你就在近旁,近得足以让身上被植入的毒刺因共振而破碎呢?何况按照常理来说,那次西湖与钱塘湾的距离,隔了千山万水,我不信那母玉能引发你身上的子玉破碎。”
朱聿恒心口微震,但声音亦与她一般,压得如同呓语:“你是说,真正控制我身上子玉,让它与杀阵同时发作的那个人,就在我的身边?”
阿南低低“嗯”了一声:“这也解释了,你第一条血脉为何会发作两次。我想,或许是对方以为蓟承明能引动地下阵法,所以在你身旁击碎了母玉,让你的子玉发作,谁知蓟承明功亏一篑,而你的毒刺后来在地下又与母玉应声发作,才造成了发作两次的假象。”
“所以,对方手中必定有控制我的母玉,同时也知道关先生那些阵法的详细情况,才有机会做得如此天衣无缝。”身处绝境,虚弱无力,可朱聿恒的口气依旧沉静而坚定,“只要我能出去,这恶毒小人定然无处遁形!”
两人不再说话,似乎这昏暗洞窟之中蛰伏着那股威胁他们的力量,在时时窥探他们。
静静倚靠了片刻,阿南站起身,说:“之前你昏迷时,我去看过外面的情况,青鸾海啸一直震荡在水城周围,根本无法出去。我再潜水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她说着,往外面的水面走了两步,然后“咦”了一声,脚在水面量了量,声音顿时发紧了:“水面在上涨!”
朱聿恒一惊,问:“这里要被水淹没?”
“是……外面水涡乱卷,动荡的水势必然影响到里面,海水倒灌也在所难免。”阿南估摸了一下仅剩的范围,道,“只有一丈方圆了,若这水再漫上来,我们只能及早潜水,下去寻找别的洞窟,希望能找到另一个容身之处,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他们都是心中雪亮。
否则,海水淹没这里时,他们将注定无处可逃。
朱聿恒一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手扶着墙壁,勉强起身走到她的身旁,道:“你去吧,一定要逃出去,我们不能两个人一起被困在这里。你出去后,若有机会,可以带人下来救我。”
阿南自然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把他一个人抛在这随时会被淹没的水下洞窟中,怕是绝难有生还机会。
正在她犹豫之际,忽听得水下一阵动荡,然后哗啦一声,一团黑影从中爬了出来。
黑暗洞窟中,只有一点夜明珠的幽绿微光,此时忽然出现不明生物,阿南下意识便摆好警戒之姿,口中叫了一声“阿言退后”,飞脚便向黑影踹去。
那黑影在水中极为灵活,倏忽一下便换了方向,险险避开了她踢来的脚。
随即,伴随着呛咳声,一声急促而慌乱的声音在洞中响起:“阿南?是你吗阿南?”
一听这声音,阿南怔了怔,立即放下正要攻击的臂环,几步涉入水中,将那团黑影拉住,定睛一看,原来是江白涟背负着绮霞,带她潜到了此处。
借着“日月”的微光,向朱聿恒匆匆见了个礼,绮霞便紧紧抱住阿南,与她一起靠着洞壁坐下,边咳边哭道:“阿南,吓死我了!我们掉水里还被卷进旋涡,冲到了地下海洞中……那个洞很小,很快就被水淹没了!白涟背着我在水洞中摸索了很久,幸好下面是相通的,能找到你这里太好了……”
恐怕不太好,我们也无计可施走投无路呢。阿南心想着,苦笑抚抚她湿漉漉的头发,见她手中紧握着个瘪瘪的气囊,知道这肯定是江白涟随身携带的,才能让她坚持到现在。
她问江白涟:“你们那边被水淹没后,你找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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