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既然是他们早有预谋选定的,那么这洞窟怕是捷径了?”阿南笑嘻嘻地往栏杆上一靠,道,“敢利用我们蹚路,我让他们偷鸡不着蚀把米!”
虽早已熟悉她的一贯模样,但朱聿恒还是叮嘱道:“我们毕竟没有他们熟悉情况,万事小心。”
“也未必不是好事,毕竟我们还省事了。而且他们既然选择了此处,必定是知道从中心点突破更加困难。”阿南道,“高台既然有青鸾异象,那必定有下方机关,而整座水城的地下机关必定借助地下洞窟相连通。就算我们绕开了此处,到了高台也依然要下地底洞穴的。只不过……这次水下的机关,薛澄光看起来也没有突破的把握,不知道他准备怎么打算。”
朱聿恒将她带回来的两句诗又缓缓念了一遍,忽然问:“你记得那支笛子吗?”
“被你拆解开的那支?”
“不,顺天地下,借助天然生成的黄铁矿浮雕于煤矿之上的那支。”
阿南“啊”了一声,说:“记得!旁边写的那句诗,正是‘羌笛何须怨杨柳’,这倒是关先生一贯的作风。”
“而这里多出了一句西出阳关……”朱聿恒反复念着这几个字,“阳关、笛子……”
阿南思索良久不得其要,心中想着还是先闯高台再说,一回头看见卓晏正走过来,显然是听到了他口中这两个词,在旁边欲言又止,便问:“卓兄弟,怎么啦?”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跟这个没啥关系的事情……”卓晏见她问自己,又觉得自己所想有点匪夷所思,道,“跟这个应该没关系的。”
朱聿恒道:“说来听听,兼听则明,或有益处。”
“对啊,无论想到什么,你说说看又不妨事。”
见他们都这样说,卓晏才吞吞吐吐道:“就是……之前不是说绮霞有点傻乎乎嘛,她重现了六十年前的减字笛谱,还用笛谱演奏了阳关三叠的琴谱,然后被人笑话说,阳关与笛子有什么关系,她还不服气……”
阿南与朱聿恒对望一眼,两人都想到了绮霞试奏笛子中拆解出来的减字谱时,那魔音传脑般令人站立不稳的声音。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水下的机关,放出的不是暗器也不是毒,而是声音啊!”阿南恍然大悟道,“那洞窟之中必定有个以水驱动的机关,蛰伏于静水之中,一旦有人下水,水波变化剧烈,它便会立即启动,在水下发出怪异声响,让人的身体失去控制,从而阻止任何人通行!”
朱聿恒赞成道:“而声音自然要以声音来破除,解开这个机关的方法,很可能就藏在那两句诗里——用笛子吹奏一曲《阳关三叠》。”
阿南笑嘻嘻地看向卓晏:“卓兄弟你看,我们全都是粗人,整条船上会吹笛子的,估计也只有你这个混迹花丛的花花太岁了,不如……你下去帮我们吹一曲?”
卓晏顿时呆住了:“可、可我水性很差啊!”
“放心吧,你董哥出手,我保准把你舒舒服服带到那个洞窟去!”
卓晏一下水就后悔了。
所谓的舒舒服服,就是头上扣着个特别沉重的大缸,压在他的肩上,然后几个水兵护着他,一直往海底沉下去。
好容易下到了海底,他又被斜推进水洞,上上下下七荤八素终于到达了那个洞窟。
在万众期待下,他用颤抖的手拿起那支骨笛,对着水面吹奏了一曲《阳关三叠》。
结果,从头吹到尾,水下一点响动都没有。
他和阿南相视着眨眨眼,在阿南的示意下,又吹了一次。
水下依然无声无息,毫无动静。
江白涟试探着问:“不如,我再下去试试?”
“你刚刚差点出事,先歇着吧。”阿南说着,示意他拉住自己,然后伸腿在水中扑打了两圈,立即跳上了岸。
动荡未息,水面已瞬间跳跃出无数细小水珠,耳边似有“嗡”的一声,让众人的寒毛都直竖了起来。
众人死死盯着水面,直到一切平静下来,卓晏才讷讷将骨笛放回原处,说:“可能不行。”
辛辛苦苦把卓晏弄下去,依旧无功而返,一群人难免沮丧。等出了洞窟到达水城门口一看,那边一路炸毁了水城道路、直推到高台下的薛澄光也是灰头土脸,带着折损大半的拙巧阁弟子悻悻而返。
再度出水已是申时,眼看气温转冷,海风渐大,也不适合下海了。此处正在蓬莱与老铁山嘴相对处,周围岛屿众多,却都是荒僻之处,因此一群人还是快船回港,返回岸上先行休整,商定下一步行动。
阿南爱看薛澄光吃瘪的模样,凑过去向他打听详细情况:“你不是带人直取高台吗?那边情况怎么样?”
薛澄光似笑非笑地瞥着她:“你特地找了卓少下洞窟,情况又怎么样?”
“跟我们设想的略有偏差。”
“我那边也偏差不大,等回禀了提督大人后自会再做打算。”
看他那守口如瓶的模样,阿南脸上笑嘻嘻,心道,你跟阿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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