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说。”沈栀栀比他醉得更厉害:“狗大人都比你讲理。你自己没手没脚?非要扒拉我的东西吃?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叫男女授受不亲吗?我只是你的婢女,可不是你的妾也不是那些舞姬,你拿我当什么了?裴沅祯,你实话告诉你,我才不想当你的妾,我要走了。”
裴沅祯静默。
醉意朦胧的眸子渐渐清明起来。
“你说什么?”他问:“不想当我的妾?”
“嗯。”沈栀栀打了个嗝:“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抱着酒壶猛灌一大口:“好喝好喝,都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
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沈栀栀醉了,劈里啪啦说了一通,倒地睡大觉。
裴沅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将她抱起来。
“当什么妾?你这个傻瓜!”他将人放在美人榻上,捏了捏她的鼻子:“此事,我明日再跟你好好说。”
余光瞥见窗外闪过无数鬼魅身影,他不急不缓地帮沈栀栀盖上毯子。
下一刻,他抽出长剑,破窗跳出去。
画舫上,黑衣人沿着绳索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有刺客!”侍卫高声喊。
顿时,画舫上灯火通明,人荒马乱。
刺客有备而来,裴沅祯守在门口抵御,隻防守并不进攻。
黑衣人看出他的目的,皆奋力涌向他。
裴沅祯抵挡不及,节节倒退。最后,门还是没守住,刺客破门而入。
而裴沅祯也被人从身后刺了一剑,口中涌出鲜血,倒在地上。
“谢芩!”裴沅祯眯眼。
谢芩长剑指着他胸口,撕掉脸上的□□:“眼力不错。”
“裴大人好雅兴,才出宫就赶着跟婢女来此幽会。”他瞥了眼在美人榻上熟睡的人:“我回京就一直部署怎么杀你,没想到英明神武的裴大人,居然也有因女人而疏漏的一天。”
“不过可惜了,你们今晚要做一对鬼鸳鸯。”
谢芩倏地挽剑刺在裴沅祯的左肩上。
裴沅祯闷哼一声。
“我记得这里还有道伤口,”谢芩邪恶地说:“此前在峡谷里没能杀了你,反倒让你坏了我许多好事,这一剑还我这些日四处逃窜的憋屈。”
他剑尖在伤口里转了转,顿时鲜血直流。
裴沅祯疼得面色发白,咬牙闭眼。
“你杀不了我,你的把柄在我手上,若是我死了,裴彦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怕他?”谢芩冷笑:“这些年我与他扮演父慈子孝,已经受够了,难道你以为我真会给他养老送终。”
谢芩收回长剑,飞快在裴沅祯身上点了两个穴位,然后走向美人榻。
在裴沅祯阴沉如水的目光中,他放肆而恣意:“据说她是你最宠爱的婢女,然而这只是世人传言,我谢某人还从未得见,今日倒想试探一二。”
“你想要什么?”裴沅祯问。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谢芩说:“我想要两样。一是你的命,二是蜀州军事布防图。”
“你要这些做什么?南汌旧部与你是何关系?”
“裴大人不是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吗?何必明知故问?”
“你承认了?”裴沅祯掀眼:“你根本不是谢芩,而是南汌国皇室后人——南汌王最小的儿子,宇文渊。”
“你勾结朝臣私屯兵器,为的就是想復国?”
“但你未免太天真。南汌国覆灭多年,大厦倾塌烟消云散,你拿什么復国?”
“这无需你知道。裴沅祯,我没太多时间跟你废话。”谢芩长剑指着榻上的人:“她的命换蜀州军事布防图,你应还是不应?”
裴沅祯面色平静,缓缓笑了笑:“谢芩,枉你足智多谋,却如此沉不住气。你看看榻上的是何人?”
这时,原本榻上熟睡的人猛地跃起,拔剑朝谢芩袭过去。
谢芩惊愕,慌忙之下与她打起来。
“翁箐?怎么可能?我分明见那婢女躺在这。”
翁箐与他对打:“你当我们大人是傻子?早在你们破门之前,就换成我了。”
“都说你武功高强路数诡谲,今日我便领教领教!”翁箐跃跃欲试。
“就凭你?”谢芩气怒。
此时,门外衝进来一群侍卫将黑衣刺客团团围住。霎时间,画舫厅内又是一阵激烈的刀光剑影。
裴沅祯盘腿坐了片刻,衝开穴道后,起身径直去了旁边的屋子。
屋里,裴彦面色阴沉地坐在那。
“现在你信了?”裴沅祯说:“从他六岁跌在你马下时,你就已经在他的阴谋之中。只可惜这些年你真心实意把他当儿子,他却未必把你当老子看。”
裴彦默默不说话。
“此刻伤怀未免过早。”裴沅祯简单处理身上的伤口:“后头还有件事必会令你更气愤。”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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