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要被她气死!
“所以,”他没好气:“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嫁个陈良焕?”
“我哪里说想嫁给他了?”沈栀栀也气,裴沅祯为何非得揪着这件事不放。她说:“我只是现在没有想嫁的人,觉得阿焕哥人老实,长得也俊秀,若是他愿意”
“那你别想了,他肯定不愿意。”
“为何?”
“我手下有名悍将,对他有提拔之恩。其嫡女与他年纪相当,欲招为婿。”
沈栀栀听了,淡淡“哦”了声。
裴沅祯盯着她的神色:“你不难过?”
“他娶他的妻,我为何要难过。对了”她纳闷:“我们不是在讨论大人时日无多吗?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事?”
“时日无多”的裴奸臣,心情愉悦地捏了捏她的脸:“傻瓜,天下神医多的是,奚白璋不行,咱们换一个。”
陈良焕挨了一百军棍,终是抗下来了,沈栀栀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
令沈栀栀高兴的,不止这一件,裴沅祯的病情也慢慢好转。
众人算是过了个祥和安定的年节。
只不过,沈栀栀她们这边祥和,而旁的人就不一样了。
裴沅祯的螭虎军在岱梁坐镇,令整个岱梁人心惶惶。他决心肃清岱梁官场,从上至下,短短一个月就有上百名官员下大狱。
连岱梁知府陈昌年也深陷其中。
裴沅祯的大刀阔斧令朝堂内外纷纷侧目,千里之外的京城也随着岱梁的局势暗流汹涌。
然奇怪的是,这回朝堂上却无一片弹劾裴沅祯的折子,也无一人置喙岱梁的事。
裴沅祯雷厉风行,命人按律论罪。一时间,抄家的、砍头的、流放的,哀嚎震天。
百姓们却为此欢呼叫好。
贪官豪绅得到惩治,霸占的农田得以归还百姓,这个年,人人过得喜笑颜开。
裴沅祯也趁此时机命人宣扬“改田种桑”的政令惠策,只不过这一次,他略有调整。非强製性,而是自愿报名。
有田十亩者,若两亩种桑,三亩种棉,可免桑税、棉税以及粮税减半。1
此法子不仅能保障百姓有粮不会饿死,还能令百姓有桑棉收入。如此一来,谁人不乐意?
政令布告才贴上榜,就已经有人赶往官府报名。
形势一片大好。
没多久,孟钦德和淮武县县令常大人赶来荆城。哦,现在已不是淮武县县令了,被裴沅祯擢升为州府同知。与孟钦德一起,共同治理岱梁。
随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宁珲。
宁珲本是澶州知府的儿子,被父亲押到裴沅祯跟前将功补过。但短短的几个月,他整个人脱胎换骨。
以往那副贵公子的翩翩风度不在,人变瘦了,脸变黑了,精气神却更足了。整日跟在孟钦德屁股后打转,忙得不亦乐乎。
见到沈栀栀时,他笑着打招呼:“沈姑娘?”
彼时沈栀栀抱着盆从书房出来,在门口骤然见这么个人,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谁。
“是宁公子啊?”她说:“我还以为宁公子回家过年去了。”
“没回,”他说:“一直在荷县。”
“荷县的事怎么样?”
“已经办妥了,荷县灾情得到控制,屋舍和农田也渐渐修复,开春有牛耕有种子。”
“那太好了。”沈栀栀高兴,她还记得此前在荷县为百姓奔波衣物和米粮的日子,如今想起来颇是感慨。
“宁公子,你为荷县百姓做了这么多,你真厉害。”沈栀栀由衷夸奖。
宁珲不好意思,腼腆地作了一揖。
忙忙碌碌,转眼就过了十五,裴沅祯病愈,也准备启程回京了。
离开的这日,阿檀躲在屋子里哭了一顿。
“你是不是舍不得家?”沈栀栀问。
阿檀摇头:“我只是担心祖母,我这一走,祖母就是一个人了。”
沈栀栀抱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祖母如何?”
“不了,”阿檀说:“我想跟姐姐们走,祖母也希望我跟姐姐们走。我前日已经将我的月钱还有一些吃食托人悄悄送去给她。有了这些钱,她能过得好些。”
她继续道:“我不回去了,免得祖母见了我难过。”
沈栀栀点头,安抚了她一会,带她上马车。
“姐姐”阿檀犹豫。
“还有什么事?”
“刘淳哥哥再也不回来了吗?”她说:“我还在帮他养兰草呢。”
“刘淳啊,姐姐也不清楚。他家在容县,或许是要留在那的。”
“哦。”阿檀失落。
沈栀栀狡黠一笑:“骗你的,上回刘淳来信,说年后会去京城考武官,届时又可以见面啦。”
闻言,阿檀高兴起来。
马车缓缓启动,荆城官员们皆来相送。驶出巷子时,相送的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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