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奚白璋若有所思:“裴公知不知道谢芩的身份?”
“裴彦很信任谢芩,将他看做亲生子。想来是不知的,若是知道他必定坐不住。”
奚白璋问:“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我已让人将杜梁志从荷县带过来,待我亲自审问杜梁志之后,即刻动身回京。回京后先按兵不动,查一查谢芩到底与哪些人勾结,届时再一网打尽。”
夜晚,寒风猎猎。阁楼里,桌上点了盏昏暗不明的灯。
一人将字条扔进炭火中,炭盆里,骤然腾起一阵火焰。
火焰很快熄灭,字条也变成了灰烬,散落消失。
“裴沅祯欲亲自审问杜梁志,人已经在去荆城的路上了。”
“杜梁志迟迟不把另一半帐本交出来,为的就是保命,可这回也不知他会如何?”
“咱们不是派人去荷县了吗?为何不取杜梁志性命?”
“不是不取,是根本找不到杜梁志,裴沅祯将人藏起来了。”
“这次杜梁志在路上,总该方便动手了吧?”
“怎么动?押送杜梁志的可是螭虎军,况且是陈良焕亲自看守。”
“那该怎么办?”
“杜梁志必须死,而且还得在裴沅祯见他之前死。我这有个主意”
裴沅祯计划三日后回京,是以,沈栀栀提前带人出门采买路途所需的东西。
她列了份单子,除了自己想买的,还有阿檀的,尤冰倩的,以及裴沅祯的。
裴沅祯对这些原本无所谓,不过在沈栀栀的殷切询问下,还是提了几样出来。
头一个要买的,就是糖酥。
也就是上次沈栀栀看童子戏时,给裴沅祯买的那种。还要加糖,加多多的糖。
所幸现在天气冷,糖酥不易化,她便买了几大包备着。
另外就是茶叶。
裴沅祯嘴叼得很,按他的意思是,饭食可以将就,但茶不能马虎。得是早春茶,还得是第一批采摘的芽头茶。
这可难为沈栀栀了,她对茶叶不懂,不过深谙最贵的应该就是最好的道理,进了茶铺子就选最贵的买。
反正花是裴沅祯的钱,她不心疼。
逛了一个时辰后,马车里装得满满当当。
侍卫问:“沈姑娘,还需买什么?”
沈栀栀站在马车旁检查清单:“应该就这些了。”
正欲吩咐回别院,这时,街上突然乱起来。
人群从街另一头跑来,四处逃散,惊慌地嚷嚷:“快跑!快跑!”
不明就里的人也跟着跑,皆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些人朝沈栀栀的方向飞快涌来,令她躲闪不及,被挤得踉跄。
“沈姑娘快上马车。”侍卫立即过来,帮她挡住人群。
沈栀栀当机立断跳上去,然而才坐稳,马车便脱了僵似的跑起来。
等侍卫反应过来时,发现马车跑的方向不对,根本不是回别院的方向。
“糟了!中计了!沈姑娘被人掳走了!”
“你快去禀报大人,我去城门将人拦下。”
“是!”
马车跑得极快,一路衝撞行人,连路边的小摊也被掀翻。
沈栀栀撑着车门,对车夫喊:“快停下来,别跑了,快停下!”
那车夫像是听不见,隻用力鞭马,不要命地往前奔。
看见城门时,沈栀栀这才感到车夫不对劲。她听见后头有人追上来大喊:“关城门!即刻关城门!”
“驾!”
车夫狠狠挥鞭,马车一震,沈栀栀被弹回车厢内。
下一刻,只听身后轰隆的声音,城门关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车夫已经闯出城。
马车在官道上狂奔,速度极快,约莫过了两刻钟才停下来。
还未等沈栀栀看清楚是什么地方,就有人上来拽她下车。
“你们是何人?要带我去哪?”沈栀栀心慌。
那人不说话,将她拽下车后,又换了另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往不同的方向跑远。
沈栀栀听车牙子骨碌碌的声音,心下一寸寸发凉。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要掳她去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裴沅祯能不能找到她。
马车约莫跑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
有人在外头喊:“快下来!”
沈栀栀被颠得五脏六腑翻腾,难受得很,扶着门框吐,哪里还有力气下车?
她不管,继续吐。
那人嫌弃地等了会,才又道:“不想死,就快点下车!”
他抽出明晃晃的长刀,沈栀栀顿时不吐了,立即跳下去。
“你倒是识时务!”那人说。
沈栀栀问:“壮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掳我做什么?”
“少废话,进去!”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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