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沈栀栀咬了咬唇,迟疑问:“能救救那个小女孩吗?”
裴沅祯静默,没说话。
沈栀栀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先不说她自己没能力救,就说救下这小姑娘后又该如何安置?
兴许,还会给裴沅祯带来麻烦,毕竟他是化名来荆城查案的。
可不知为何,见到这个小姑娘绝望的样子,她想起自己十二岁时,独自走了几十里去卖身为仆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曾绝望过。
“肖策,”沈栀栀恳求:“我想救,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时,周围有人开口:“夫人,你太心善了。你恐怕不清楚,这样的事天天有,今天是这个小姑娘,明天是别的人。”
沈栀栀倔强:“明天是谁以后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看见了若是袖手旁观,我恐怕回去睡不好觉了。”
她眸子清澈,像一片纯净的湖。这么仰着脸,希冀地望着他。
裴沅祯默了默,看向一旁的方冀,无奈道:“内子心善,还请方兄弟帮个忙。”
方冀看了眼沈栀栀,了然笑笑,然后挥手叫来个人。
“你去,就说我要那小姑娘。”
那护卫去了,也不知跟那两人说了什么,他们点头哈腰地看过来,远远地朝方冀拱手行礼。
小姑娘被护卫带过来,起初还惧怕得浑身颤抖,但听到是沈栀栀要她时,顿时躲在沈栀栀身后失声哭起来。
沈栀栀救了人,心里松了口气,随即也内疚起来。
她悄悄看向裴沅祯,裴沅祯已经转身跟方冀上楼。
沈栀栀蹲下对那小姑娘简单安抚了几句,派人将她送回别院,然后小跑跟上去。
她扯住裴沅祯的袖子。
裴沅祯扭头,不解看她。
“谢谢你。”沈栀栀无声做了个口型。
她抿唇笑,轻晃他的袖摆,像隻得逞而狡黠的猫。
裴沅祯垂眼,视线落在她莹白的手指上,勾了勾唇。
沈栀栀跟着裴沅祯上到二楼, 正如方冀所说,二楼“更精彩”也更热闹。
一上楼就听见一阵又一阵地高呼,而且颇齐整规律。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沈栀栀寻着声音望过去。宽敞的大厅中央有一处高台, 高台四周立着粗壮的木柱, 而木柱旁围着像网一样的铁笼。
其中,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笼子里扭打成一团。两人似乎打了许久体力不支,皆滚在地上奄奄一息。
而周围男男女女坐在高矮不一的条凳上, 个个目露精光,热血沸腾。
沈栀栀不解:“那是在做什么?”
方冀说:“这叫相搏, 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节目。只要有勇气和胆量, 谁人都可以去高台上较量,旁人会对其下注,若是打赢了,会得到一笔丰厚的酬劳。”
沈栀栀见那两人已经各自打得头破血流, 不禁问:“就不怕打死人吗?”
方冀笑了:“敢上高台的,就是要钱不要命的,生死不论。”
他又说:“若是将对方打死,赢的钱会更多。所以, 这里每天都要打死一两个人。”
听到这些话,再看周围各样兴奋的面孔,沈栀栀隻觉恍惚而陌生。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吵闹又冷酷无情的世界, 几乎令人窒息。
沈栀栀捂着胸口, 尝试呼吸新鲜空气, 可周围人太多, 到处弥漫着一股腐烂发霉的气味。
裴沅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转头轻声问:“怎么了?”
“难受。”她说。
裴沅祯抬手扶住她胳膊。
方冀也看过来:“嫂嫂怎么了?”
裴沅祯笑道:“许是身子不适。”
“哦。”方冀恍然:“瞧我,倒是忘了嫂嫂还有身孕, 见不得这些血腥残暴的事。”
他面上几分愧疚,说:“不然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裴沅祯谢过他:“出门时见方兄弟推却了许多事,想来私下很忙。既如此方兄弟不必见外,你隻管去忙,我带内子回去歇息。”
方冀忖了片刻,点头:“好,择日我再好生宴请肖大哥和嫂嫂。”
裴沅祯颔首。
出了门口,沈栀栀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她问:“我们现在回别院?”
“你不是身子不适?”裴沅祯说:“既如此,先回去歇息。”
“也没有不适,就是觉得里头太闷透不过来气。”
裴沅祯静默看了她一会,眸色轻柔。
沈栀栀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怎么。”裴沅祯道:“走,带你去酒楼吃些好吃的。”
说起这个,沈栀栀来了点精神:“我听别院的小厮说鸡汤氽海蚌是荆城最出名的菜,那我们去尝尝?”
裴沅祯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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