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林在练吉他的同时仍是在同画板大交道,准备考一所美院。大家过得都说得过去——这是我阅读他们的信时候的想法。——知道么,董老师因猥亵学生被停职了,但后来又说是陷害,不管怎样声誉算是完了——真的?我不信?
——谁都不信,有什么办法?——菲菲又横着长了些,眼看要超过竖直高度了。——耗子你和宋泽有联系吗,咱们五人帮里就是宋泽失去了联系,写信这小子也不回,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他,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他——还活着!雯雯生日,我送了一条项链。两人在街上行走,我有时在前,有时在后。大街上放着陈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后,我会成什么样子?还有走在我身边的她,都会是什么样子?“最近很忙么。”“还好,该补的东西基本上都补全了,以后跟老师走就是。”“呃,我读了我们的祖先。”“恩,还好看吧。”她浅浅一笑“那个执拗的小男孩挺像你的。”我先是做惊讶状,随后也笑了。“其实,我觉得,他或多或少,应该下树走几步呢,可惜是小说。我觉得若生活中有他,他真的是该下树走几步的。”“你的项链,谢了。”她用手示意一下。我点头,然后踌躇了一下:“我喜欢你,可是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她似乎是有些迟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走出了十几米。“你希望能维持多久?”“老实说不知道,但我只希望可以珍惜现在。”“好吧,我也会珍惜你的。”晚上雯雯发来短信:“笨蛋,你当时说希望维持一万年也好啊,至少分开时也不至于太单调。”姐姐的事开始有了些眉目,有个资深教授从明年开始带几个研究生。姐姐成绩不错,应该不用费太大劲就可以说成,爸爸让姐姐让写几份简历寄去。“这个教授,”爸爸一本正经地说“月薪至少在一万元以上。”有时和雯雯一起去买书,她惊讶于我读书的快速,我却羡慕她可以顺利地读通古书。我把从前读过的书用一个大旅行箱般来,她拿走几本,隔几天就来换。她说到高三之前一定要啃完我的收藏。“然后,你就没有利用价值喽。”我笑一下,问她:“你有没有什么都读不下去的时候?”“当然了,很多很多时候。”“那你是怎么办的呢?”“撑一会,睡觉,听音乐,发愣,暴食暴饮有时也会想一想你想你读书时一定很入迷的样子,对我也是一种激励么。”“你想没想过当作家?”“恩,以前是的,也写过很多东西咧,可是很难,写什么都困难,都无法顺利地完成。”她摇摇头“还是不拿它折磨自己为好,现在这样也蛮不错的,没有压力,不用为得不到的失落。”我又想起那位骑士,我拿起他和糖糖公主的故事,两人并肩行走已有很多天,两人没有相互厌倦。但所有人都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似乎有人在冲我说“喂喂,这样走下去,能算是个什么故事呢?骑士难道不应该遇到邪恶的巫师然后救出公主吗?他们两个只是行走而已吗,连接吻都没有你这是什么爱情故事?拜托来点情节好不好”情节?班会是学习总动员,众人情绪高涨,斗志饱满,灵魂纯净。“只要努力过了,就无怨无悔。”有人念这首诗给大家听。这是真的么?为什么a君无法接受掉到全校前十名之外的成绩而闷闷不乐,b君为何总是无法做出一道立体几何题(眉头紧锁,脾气暴躁)?c君何以故有由于北京户口而轻轻松松地迟到早退?d君背负着家里所有人的希冀,这种压力对他而言是否过于沉重?如果辜负了该怎样?十八岁如期而至,不胜翘企的时刻,出现得仍是突兀,甚至还有些悲壮的味道。我坐在灯下等十二点的到来,不安分地转笔。面前摊开着新的日记本,纸上一片空白。指针过了十二点,我开始试图记录下那时的感受,就在我迟疑地写下空虚的文字时,那个被我夸大了的时刻仍缓缓地离我远去。我于是停笔,觉得自己矫情过了头。预设的激情终究没有到来,眼泪没有(以后也不会),歇斯底里没有,坚定没有,声音没有,表情没有,感觉没有。我突然困得不行,匆匆关灯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头痛浓了又淡,我调整了几次睡姿,一不留神顺利地掉入梦里。这注定是不完整的夜,凌晨梦遗醒来,迷迷糊糊,睡意消了大半。天未亮便穿衣走了出去。整个城市尚未苏醒,我的呼吸开始在空气里凝成白汽。抬头,到了雯雯家外面。我在路灯下走来走去。天慢慢亮了起来,又像是突然亮起来的。看到头发凌乱的我,她惊讶至极。我们走去学校。“你,没问题吧。”“我成人了。”“哦?生日快乐!”这一天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晚上在日记里刻意留下了一页醒目的空白。睡前,我把曾经读过的有关青春的书通通默想一回,确信我的人生其实还没有开始。两天后接到老爸老妈的信,很长很真挚,可是我没有哭,因为信更像是写给另一个我的,不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姐姐发短信来说你既然成人了就该有自己的方向了,一定要坚持它为它努力。她说我就走错了路你可不能再走错,考大学其实仅仅不过是表面文章。我说我现在要先考上个好大学,然后再谈别的。雯雯只是送我一支钢笔,她说也许我会用它写些什么,希望是些美丽的东西,比如回忆,比如现在的我们。我用力握住她的手,感觉冰凉。放两天假我回了家。大伟右腿骨折,虽不严重,但待到休养好后,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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