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苟怠以私,明有法律,幽有鬼神,可不念哉可不慎哉”[1]昔日曾有主考官在乡试结束后被人捕风捉影指控舞弊,被控诉的主考官却不慌不忙,理直气壮告诉天子,他曾于贡院立下一旦违背便“身遭刑戮,子孙灭绝”的毒誓,天地鬼神共鉴之,又怎么可能徇私舞弊而天子最终认可其辩解,断定其中并无情弊。时人笃信鬼神,对盟誓之看重可见一斑。集体焚香盟誓过后,总裁方汝辉大手一挥,门外等候已久的考生这才得以入场。“入场了,入场了”“哎,别急别急”贡院大门外顿时一阵喧哗。“河西县的先来,一个一个来”监门官不耐烦的声音在龙门前回荡,数千名考生被分为各州各县,按籍贯统一入场。谢拾与徐守文皆来自泊阳,只得暂时与李道之等人分开,与同乡们聚在一起。此时天色已是一片黢黑,远方天穹上有几点若隐若现的星子,贡院大门被灯火映得通明,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嘴,不断吞噬着涌入的人群,很快便轮到了泊阳县的考生。倒行搜身,谢拾只感觉自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咸鱼,被来来回回、里里外外翻了几遍,确认并无夹带,才随手往旁边一推。他顺着这股力道利落站定,只见又一条“咸鱼”滚了过来,衣衫也乱了,头发也散了,平日里红润的脸被夜风吹得发白。不是师兄徐守文还能是谁谢拾与徐守文目光相对,仿佛从对方眼睛里同样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一对难兄难弟不及多言,忙不迭为自己正冠束发。不多时,便又是一对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二人缓步踱入考场,首先出现在视线中的便是高高的明远楼,开考后将有巡查官在明远楼上居高临下监察全场,以防舞弊。此时月明星稀,明远楼上人影攒动,忽而画角声响,惊得路过的雁影慌忙飞走。左右看去,是密密麻麻的狭窄号舍,青史之上不知多少人物从其中走出;回身看去,是一个个襕衫翩翩、神采飞扬的生员,苦读多年,他们终于抵达此地。此时的贡院门外,多少人盼着他们得胜而归不知远在二桥村的爷奶爹娘他们是否已经熟睡虽隔两地,此心此情却已相通早在谢拾入场前,二桥村里。深夜的谢家已是漆黑一片,几间厢房里却时不时响起床铺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上面翻来覆去,久久不曾入眠。不知过去多久,几间厢房的门不约而同被推开。披衣而起的老两口当下便与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在院中撞了个正着,对着月光一看,一家人竟是整整齐齐。“咳咳,都睡不着”“睡不着担心拾哥儿在外吃不好睡不香”“悔不该只让石头一个人跟去他也只是个孩子,哪能照顾好拾哥儿”“听说乡试累得很,吃喝拉撒都被拘在号房里,一拘好几日,拾哥儿哪里吃得消”“我寻思着得给菩萨上炷香”“三清神像也不能落下,三清神像甚是灵验,上回便保佑他中了小三元呢。”“那是拾哥儿自己有本事不然佛祖也保佑不了”老徐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老婆子只求他平安顺遂就好”一家人烧香拜神之际,省城贡院。谢拾万般念想皆化作轻轻一叹。他举步迈向属于自己的战场。“明远楼头星斗稀,三声画角雁南飞,此时父母应相说,共喜儿郎入棘闱”[2]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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