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开口,似乎耳麦那边传来了什么指令,先走了回去。许炽夏面色凝重,“你抓好安全带,我带你冲出——”
车窗玻璃被瞬间砸破。枪口抵在许炽夏的太阳穴上。
“请二位下车。”举着枪的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她转过头去,顾边城正站在副驾车窗外看着她。
推开车门的一瞬间,莫怜本做好了被对方一把扯过去的准备,刚转过身欲开口,顾边城却半蹲下来。
他的衣摆落在泥水里,被染得狼藉。那处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布料就这样落在泥泞里,曾经它价值连城,如今却一文不名。
“……光脚会受伤的。”顾边城拿着一双平底鞋,扶住她的脚踝,轻轻套在她脚上。
莫怜微微睁大了眼睛,“顾……”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我回去吧,小怜。”顾边城站起身,向她伸出手来。
许炽夏还被扣在车前盖上,听见顾边城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不行!他会杀了你的!”
顾边城闻言眯起眼来,轻笑了一声,照旧对着莫怜说话。“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小怜。”
“别相……”不等许炽夏说完,就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莫怜垂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说:“顾边城。我已经不漂亮了。”
她拨开凌乱的碎发,露出被泪水和雨水模糊的彩妆,像窑瓷里高温裂变的失败品。
“你可以……”没等她说完,顾边城就扣住她的手。
“我不可以。”他说,“我爱你。”
“我愿意。”他接着说,“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我不愿意。”冷硬如铁的四个字从莫怜口中说出。
过于庞大的力道带得她整个人都险些摔在地上。顾边城硬生生扯着她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至许炽夏面前。“你想和他走?你想离开我?”
他掐着莫怜的下颚逼向自己。“痴心妄想。”
许炽夏仍旧被枪抵着头,刚刚的重击使他头脑发昏,连后脑的旧伤都隐隐有裂开之势。“……她一点都不爱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她?”
顾边城发出了一声如他父亲般森冷的笑声。“为什么?你根本不配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有人天生就在金字塔尖,就是可以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切。站在塔尖往下看,底层的人比蝼蚁还要渺小,他需要考虑蝼蚁的意愿吗?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他亲手获取的秘诀。
他这样想,浓雾罩住了内心的裂缝,他掐住莫怜纤细的脖颈,再次掌夺他人生死大权的感觉太过明显,足以掩盖一切不甘。
她的耳侧空空落落,只有流着血的伤口。顾边城不屑地笑了一声,耳针穿过伤口,钻石蝴蝶再次附在她的颈上吸血。
你逃不掉的。他用口型对莫怜说。
他习惯性地去捕捉那双眼睛的目光,却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许清秋把墨镜摔到地上,枪管又往前抵了几分。“放他们走。”他说。
周围保镖一瞬间齐齐举起枪口对准许清秋。“放开她。”许清秋举着枪的手平静而稳定。
顾边城却好像根本不在乎一般,甚至反手将莫怜的手握得更紧。大雨也已经将他淋湿,恍惚间,莫怜只听见他这样问自己:
“是不是我死在这里,你就会爱上我?”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愿意留下来?”
她站在原地发呆。
雨幕将他淋成漆黑的影子,好像终生不能示人的幽灵。
很轻的呢喃在她耳旁响起。
“christe,why?”
歌剧魅影最后一节。是魅影被克里斯丁摘下面具,将克里斯丁掳去地宫强迫成婚。
“顾边城!你放开她!”
“你这样是不会……”
他隔着雨幕对她微笑,向她伸出手来。那动作好像命令,又好像等待她拯救。
“你不能这样对她!!!”
“小怜!!!不可以!!!他会杀了你的!!!”
阴暗画室里的血红蝴蝶飞舞。教堂钟声响起,肉桂粉消融在巧克力里。
“他一定会……”
“我杀了我的父亲。”顾边城轻声说,“我不想成为……另一个他。”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缓慢沉息,被夜色吞没。
她轻轻挣离束缚,向顾边城走去。
“你放心。”莫怜很轻地说。“我答应过你。”
紧接着,她吻上顾边城的唇。
一束烟花在他眼前炸开。从海岸对面开始,一束一束,逐渐升上天空。最终整片夜空都被照亮,在绚烂到极致的烟火下,他终于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莫怜正笑着望着他:“下次和我出来记得要穿厚点的外套啊,顾先生。”
……下次。
莫怜放开他,抬头望着顾边城,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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