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噗呲一下笑了出声。她面带嘲讽地看向了如遭雷击姜太师,“太师怎地学我祖父?”“怎地四书五经里还教断子求生么?不然二位怎么都学得这般炉火纯青?”这姜二郎的脑子简直同吴江不相上下啊!她虽然将那证据摆在了眼前,可姜太师是何等人物?他势必自有应对之法,哪怕是下下策的抵死不认。也要比姜二郎这个蠢货直接承认下毒来得强!姜二郎这举动,无疑是对着自己亲爹臀部来了一脚,直接将他踢到了半空中,那是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姜太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他身子一晃,颤抖着手指向了姜二郎。他的手中颤抖着,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摇摇欲坠,像是要碎裂了开来,姜太师眼中含泪,带着颤音朝着那姜二郎怒道,“逆子!在你心中,你的父亲就是那种会下毒害人的恶徒么?”“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若是老夫所为,自是会担当,又何须你这小儿来将罪责揽上身?”“你自幼孝顺,可当真是糊涂啊!老夫并未对顾亲事下毒,你又何苦撒谎将这莫须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姜二郎便是再愚蠢,也知晓自己将亲爹坑进了沟里,一时之间有些慌乱无措起来,“我,我,我……”“啪啪啪”,顾甚微拍掌打断了这场大戏,“好一个父子情深,当堂翻供。”她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姜太师,姜太师接收到这个视线,心中一凛,整个人愈发的警觉!是了,若换做他是顾甚微,根本就不会给他留出说这些话的机会。那么她是为什么让他推脱……姜太师想着,就瞧见一直站在顾甚微身侧为她撑腰的韩时宴,突然朝着姜二郎走了过来。他弯下腰去,直接伸手朝着姜二郎怀中探去,姜太师瞧着他那般动作,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犹如置于冰窖之中。他想起来自己的疏忽之处了!韩时宴伸手一薅,直接从那姜二郎的身上,搜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瓷瓶来。那瓷瓶乃是青绿色,像是一只胖乎乎的小酒坛子,在那瓶口用木塞塞着,一看便是装药的瓶子。“姜太师确认自己并没有下毒么?确认姜二郎是想要替你顶罪?”“他没有下毒,你也没有下毒,那韩某想要请问姜太师,为何姜家人会随身携带着解药呢!那解药恰好可以解顾亲事身上的毒,恰好可以解当年皇城使康裕身上的毒……”“而无论是顾亲事,还是康裕,都是正在查姜太师当年在苏州长县犯下大错的朝廷命官……”“这些巧合,敢问太师要作何解释?”御史台是靠嘴横扫千军之人,若说顾甚微的嘴是天赋异禀的野路子,那么韩时宴的嘴,便是千锤百炼的国学生。他说话的时候,明明神情很淡,可却是字字句句犹如石子落地,掷地有声。那跪在堂下的姜二郎,此时才反应过来!先前他为了让自己罪责轻一些,说自己身上带有解药要给顾甚微解毒!而现在这瓶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解药,却是成为了最为有力的证据!韩时宴没有停顿,径直地将那瓶药递到了单太医手中。单太医面色凝重的拔掉了那木塞子,从里头倒出来了三颗药丸,这药丸看上去通体碧绿,像是透明的琉璃珠。打开之时,整个公堂之上,都飘起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骑在父亲肩头看热闹的小孩儿吸了吸鼻子,脚在半空中踢了踢,欢快的叫了起来,“糖!糖!”单太医见状,立即将那药丸塞回了瓶子当中,又密封严实了。然后方才对着府尹大人的方向点了点头,“王府尹,这确实是那缠毒的解药无疑。”他这话一出,公堂之上又是一阵压制不住的哗然之声!“真是姜家人下的毒……”“若不是心里有鬼,做什么要下毒……”“所以顾亲事同韩御史说的都是真的,太师……夭寿啊!早知道我就驮着我八十岁老娘一起来看了!”“韩御史这回要克死姜家吗?他在同姜家女谈婚论嫁呀?”“我后悔没带瓜子……这会儿光是瞧着,嘴上空闹闹的!”姜二郎听着喧闹声,神情有些恍惚地朝着一旁的父亲姜太师看了过去。他的眼睛红红的,已经蓄满了泪水,在姜太师看过来的一瞬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阿爹啊!你平日里骂我,当真是没有骂错!我就是我们姜家四兄弟里最蠢的那个!”“小时候开蒙读书,大哥三弟过目不忘,读过就会!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足足一年才背会了千字文。““您生病了我想要给您煮粥,烧破了十口锅,才勉强得了一碗入口。”“阿爹啊……”姜太师眼眶一红,听着姜二郎那滔滔不绝的话语,心中悲愤万千。想他乃是当朝太师,嫡妻出身世家大族,若是女子可以科举,那她定然也可中状元,有经纬之才!可偏生,状元的夫子同状元生出了一头蠢驴!可他这儿子虽然蠢归蠢,却是个孝顺的……“姜太师怎么不回答韩御史的问题?莫非你也认为这些根本就不是巧合?”顾甚微说着,转身看向了姜二郎,她蹲在了姜二郎身边,同他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杀气!那姜二郎蒙了祖荫是个小文官,哪里经过这等事,他身子一晃,吓得朝后瘫坐而去。“姜二郎,所以当年杀死那个小宫女福雅,并且给她下毒的人也是你么?”姜二郎脑子一片空白,左右他已经承认过给顾甚微下毒了,不差承认第二件事!他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就听到姜太师一声爆喝,“自然不是!二郎官职低微,根本就没有进宫的机会。”姜二郎被吓了一跳,低垂着头,不言语了。顾甚微站起身来,她当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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