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低下头去,却是瞧见韩时宴的手心当中,放着一根黑漆漆的簪子。那簪子通体青乌,被雕刻成了一柄剑的模样,看上去竟是同她腰间悬挂着的剑颇为神似,在那簪子的中段还有人刻了“长明”二字。世人管她的人她的剑唤“第一凶剑”,却是此剑名“长明”。见顾甚微发愣,韩时宴将手状似随意的伸了过来,“前几日在市集上瞧见,觉得很适合你。长明两个字,是我用刻刀刻的,当初咱们初次在韩春楼相见的时候,说书的祝先生提过你剑的来历。”“不值当什么银钱,就用来换你的梨膏糖了。”顾甚微伸出手来,见那根发簪拿在了手中,这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似金不是金,似玉不是玉,似木不似木,握在手中冰冰凉的。她低着头拿在手中翻看着,忍不住嘀咕道,“前几日你就能预测到我有一大桶梨膏糖吃不完了?”“你还当什么御史,应该当国师才是。”顾甚微说着,将那发簪在指尖转了转,然后像是变戏法一般藏进了袖袋中,她冲着在韩时宴举起了两只空空如也的手,笑道,“我很喜欢,多谢韩御史了。”“只不过我身无长物,不知道能送什么回礼,就暂且给你变个戏法吧!你猜猜看,那簪子我藏在哪边了。”韩时宴看着顾甚微那亮晶晶的期待的眼睛,只觉得王都的夜风都变得温暖了起来。他眸光一动,指了指顾甚微的右手,“韩国师掐指一算……”他瞧着顾甚微的神色,见她眼中带笑,微微有得意之感,手指一个转向,指向了顾甚微的左手边,“应该在左边。”顾甚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从左边的袖袋里掏出了那根簪子来!“厉害了!”她想着,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先前指我右手分明是诈我的,看我半分不慌,才反其道而行之,猜测我藏在左手当中。”韩时宴嘴角上扬,笑着摇了摇头,“你饮多了酒,这才叫我看穿的,待明日下回,我便只能胡乱猜测了。”有吴江在,这些时日他鲜少能够同顾甚微独处。难得今夜风好月好人也好,他可不想同顾甚微在屋顶上,猜一夜的左右……一直猜到“绝对不能输”的顾亲事连赢八百回!他虽然没有开过天眼,可也能瞧出来顾亲事的胜负欲那简直就是直冲云霄。果不其然,顾甚微有了台阶,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不是,来日再战!”韩时宴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眸光一动,到底是问道,“日后我们还一同查案如何?我是说在查明飞雀案真相之后。”“你还在皇城司,我还在御史台……”韩时宴说着,觉得自己有些cao之过急,又将吴江给补充了上去,“吴江还在开封府……到时候那些妖魔鬼怪根本就无处可藏……”顾甚微忙着拿那簪子同腰间长剑相比较,听得韩时宴的问话,想也没有想的说道,“从前没有我同吴江,韩大人不也打得那些人哭爹喊娘。”她说着,有些狐疑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韩时宴,“你今晚很是古怪……听上去像是你在留客?”
韩时宴心头猛地一跳,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自是希望一直同顾亲事共事,待白发苍苍了,咱们还能循着那图吃遍整个汴京……”顾甚微听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韩御史未免也太贪心,等到白发苍苍了,说不定你牙都掉光了,哪里还吃得动……”顾甚微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韩时宴的眼睛太亮,亮过今夜的漫天星辰。这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流淌的风仿佛都变得有些浓稠起来。韩时宴瞧着,脑中灵光一现,豁然开朗起来,“说起来,汴京实在是太小了些,大雍这般大,还不知道有多少香甜可口的好吃的。”“到时候我做巡查御史,也好去那华山看顾女侠你论剑,敲锣打鼓的给你送上天下第一的匾额!”顾甚微听到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哈哈!到时候韩御史你老胳膊老腿了爬不上去,我背着你上去!敲锣打鼓送匾额,那是吴江会做的事情,他字丑,你来写!我就这般等着了啊!到时候且叫你们瞧瞧,什么是天下第一!”韩时宴看着顾甚微精神振奋的样子,亦是爽朗的笑了出声。之前是他着相了,顾甚微如若不想留在汴京,他也可以跟出去不是么?比起汴京,那地方之上简直就是一片无人开垦的原野,他照旧可以做御史!先前遮在他头顶上阴霾瞬间散去,韩时宴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顾亲人,时宴兄,你们快下来!搁屋顶上喝什么西北风?要是将那西夏公主瞧着以为闹鬼,还不又得吓尿一回!夭寿啊!我说这话,怎么都感觉带了味儿呢!”吴江那嗓门犹如战鼓擂,顾甚微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露无奈之色。东西苑挨在一块儿,那西夏的小公主听了,今夜怕不是又要泪沾巾,愁断肠,羞愤难当!韩时宴见气氛已经彻底被破坏了,冲着顾甚微说道,“明日贺喜之后,我们便离开王都,今夜还是早些歇息,好养精蓄锐。顾亲事一定诸事顺遂,平安胜意。”……夜里星辰密布,翌日的天格外的晴朗。二公主耶律禹嫁去南大王府,整个王都都好似沸腾了起来,街市之上到处都是乌泱泱的看热闹的百姓们。长长的马车队伍,从南大王府门前开始排起,一眼简直就望不到尽头。顾甚微一路看来,由不得再次羡慕起北朝兵强马壮起来。瞅瞅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体格子,再瞅瞅那数都数不清的骏马……只恨不得全都给牵回去!她心中盘算着,就瞧着一堆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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