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瑛,别装疯卖傻了。”顾甚微冷冷地看着顾桓瑛的背影,“陈潮,尤升,沈望山……你可还记得这几个名字?”顾桓瑛抓着自己脑袋的手一僵,他的嚎叫声戛然而止。他缓缓地回过头来,一脸都是暴戾与阴郁。“顾甚微,你该不会以为,你已经赢了吧?”顾甚微挑了挑眉,“你该不会以为,还有人会救你吧?”“陈潮,尤升还有沈望山都是被你害死的,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有没有问你,他们的传家宝哪里去了?”“陈潮的《雪日》,尤升的《江陵春》,沈望山的《寒梅图》……他们发现出门时还是真图,到了你手中转了一圈儿,回来便变成了假图。你当时是怎么气急败坏杀人灭口的?”“顾均安听了都生气,屎是你们一起偷吃的,这嘴上还沾了呢,怎么好意思全怪他呢1顾桓瑛瞧着顾甚微的眼睛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平静的眼眸底下酝酿着巨大的狂风暴雨。不过顾甚微丝毫不惧,她摆了摆手,继续朝着大牢里头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且放心,我既然能说出这三个名字来,自然是掌握了证据,我会大发慈悲将它们交给开封府的。”“也算是等四伯你下油锅的时候,给你加了点盐调味了,不必多谢我1她说着,不理会身后顾桓瑛的叫骂声,挑着灯笼朝前走去。韩时宴认真地听着,朝着顾甚微看了过去,“所以这是你原本准备好要来对付顾桓瑛的。”顾甚微点了点头,“嗯。我也不是白长了三岁。”换任何一个人,三年都围绕着一件事而活,那也能够查出个一二三来,更何况她还有平旦楼的那一群江湖人。倘若不是知晓了《远山图》和顾均安密室的事情,她原本是想要通过这三条人命让顾桓瑛万劫不复的。顾家当真是没有一个好人。顾甚微想着,扭头朝着来路看了过去,在那大牢当中三房的那几个酒囊饭袋都不在其中,顾十五娘的母亲卢氏也不在,她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来,继续朝着里头走去。比起外头的杂乱,里头的两间牢房显得格外的安静。顾言之同顾老夫人被关在了左边那一间,而顾均安则是在右手边被单独关押着。听到了脚步声,顾言之缓缓地抬起头来,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整个人陡然显出了老态。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韩时宴身上,然后方才缓缓移开看向了顾甚微。“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耀武扬威了么?”顾甚微迎着他的眼睛看了过去,“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阿爹呢?他很敬重你。”虽然她知晓顾言之冷情冷性,任何一个儿子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棋子,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不是替她自己问的,而是替她的父亲顾右年问的。顾言之眯了眯眼睛,他瞧上去格外的冷静,“书香门第不需要江湖草莽,自甘堕落的人我应该如何对他?”
“明明有三甲之才,却不肯出仕,这种忤逆的不孝的人,死了倒也干净。” “飞雀案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我不过是权衡了利弊,做了一个对于顾家兴盛最有利的选择。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出了你这个变数,我的选择十分的正确。”“成王败寇,每一个站上顶峰的家族都是刀尖淌血,踩着同族的尸体过来的。我以为你死过一回了能够长进一些,没有想到你还是同你父亲一样,成不了大业。”“至于你阿娘,一个粗鄙的打铁匠的女儿,如何配进我顾家大门?”顾甚微听着,握紧了拳头。她朝着顾言之看了过去,“我父亲进宫去做御带,是你借着断械案逼迫他去的?为的就是飞雀案?”顾甚微说着,观察着顾言之的一举一动。却见他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模棱两可的轻哼了一声。顾甚微的脑子转得飞快,这么看来,她的父亲顾右年进宫去当御带未必就是顾言之通过幕后之人的手安排的。很有可能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只是那批军械。顺带着顾言之想要铲除掉出云剑庄,换掉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的儿媳妇左棠。顾言之瞧着顾甚微的样子,一阵懊恼涌上心头,他主动的挪开了视线,冲着顾甚微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要同你说的,先前你故意挑拨离间,想要长庚同我离心离德,继而将他当做是突破口,我都听到了。”“我劝你无须白费力气,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出你想要的答案。”“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而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顾言之说着,余光扫了一眼韩时宴。顾甚微瞧着,冷笑出声,“你想说那幕后之人姓韩么?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未免也太过低劣了些。”顾言之挑了挑眉,却是不看顾甚微,也没有接话。“他已经不会出手救顾家,福顺公主也不会救顾均安,因为她已经知晓阿泽的来历了,你猜她现在是不是比我更恨顾均安。”顾言之神色微变,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摇了摇头。“看来你在这外头藏着的顾家人,不光是顾均宝一个,所以你在顾家走到绝路的时候,也不肯透露出那个人的名字,因为你觉得顾家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将记在那个顾家人身上。”“只要有他在,便是你们都死了,顾家也还有再出头之日。”“这么说来,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在那人身边了……论年纪比顾均宝要年长一些……”顾甚微观察着顾言之的神色,见他明显不淡定起来,便知晓自己猜对了。顾言之能够将顾均宝养在外头,作为家族倾覆之后的希望;又能够在即将要翻船的时候果断将三房的人过继出去,这说明了他对于这种狡兔三窟的做法十分认同。可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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