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璐已经显怀,顶着肚子白他一眼,很不给面子地骂几句,坐下来一起聊。
上回来的时候毕竟还多个人的,所以说着说着,不可避免地提到沈含晶。
有些事他们一知半解,这会也都好奇:“真分了?”
他们夫妻双双,四只眼睛里全是八卦的光。
徐知凛觉得这趟也坐差不多了,于是喝完杯里的水,起来扣好外套:“走了。”
“唉至于吗?才问一句就要走,你这情伤比刀伤要深啊。”孙慈跟在后面鬼叫。
到电梯口,徐知凛朝他摆手:“去照顾你老婆吧,别送了。”
“怎么回事不说说?”孙慈跟进去逗他:“不说是初恋吗其实?我这还等喝你喜酒,你倒好,白替人挨一刀,就这么让人走掉?”
太吵了实在,徐知凛眼神撇过去:“你就没别的话了?”
那还是有的,孙慈问:“年后什么打算?出不出去玩?”
“徽南有个项目,要去待一段时间,就当度假了。”
工作当度假,牛逼。
孙慈竖起两个大拇指:“活该你赚钱。”也活该你寡。
徐知凛笑笑。
都这个年纪了,应该很难有多饱满的情绪,更不会有半死不活的状态。
到现在,好像任何事件都能被迅速折叠。
又或许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为爱冲动的时候。
车辆穿梭,人像夜行动物,钻进又钻出。
回到家里,徐知凛去浴室洗澡。
腹部还有一点疤痕,要注意防水贴。
从洗发水到淋浴露都是她换的,她选的味道,一个像滚着露水的荷叶,一个带着干净皂感。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香。
洗手台摆着两瓶香水,一瓶护发精油,还有她的牙刷。
分开得还是有点突然,东西都还在,她也没回来拿过。
不知道还要不要。
穿好衣服,徐知凛走到卧室。
刚好床头柜也有她的东西,一罐脸部喷雾,拉开抽屉,几袋片式面膜,是她睡前喜欢贴的。
贴完也不去洗,自己会闭着眼,在脸上打着圈地按摩,说是促进精华吸收。
徐知凛拍了张照片,打开微信想要发给沈含晶的,但临要点开她的头像,手指却一直悬空。
过会还是放弃,没有点进去。
关上抽屉前,看见她被蔡阳晖摔坏的旧手机。
屏幕已经碎得没法用,黑漆漆躺在那里,退役得很不光荣。
靠在床头,徐知凛点了支烟。
很久没抽,味道迅速钻进鼻腔,但烟雾丝丝,忽然又没什么兴趣了。
他靠回去,枕套应该已经换过好几回,但她的香味附着得太深,都不用刻意去闻,自动往鼻腔里钻。
居然比烟味还要霸道。
徐知凛微微出神。
他想起她睡在旁边的样子,睡姿说不上端正,但很安静。
她很少抱他,经常是自己蜷成一团,半天不换姿势。
她是很坐得住的人,这一点跟以前很像,在画室或者在哪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耐性真的很强。
有她在的地方,不需要太多的声音,画面哪怕安静,也很有存在感。
过一会,指节焦痛。
烟已经燃到底,徐知凛用力按灭,接着抖好被子,躺了进去。
春节后,各行各业都复了工。
不久喜达开董事会,徐知凛亲自去一趟,借其它董事的口,让遗嘱的事被公布出去。
很快,杨琳成了众矢之的。
在这之前,她因为闹离婚一直被蔡阳晖追着哄着,现在事情一出,两个人当众就吵翻天。
“你真是什么都敢做啊。”蔡阳晖暗暗咬牙。
“我有什么错?我他妈还不是全为的你?”杨琳在他面前威风惯了,开口就骂:“这么多年,就是狗也把位置坐稳了,你倒好,人家一轰就下来,你有什么用?”
“我是没用,但要不赖你,我现在至于连一点位置都没有?”
他们吵他们的,这回董事会,顺理成章,蔡思慧接管了喜达。
国内游轮市场其实还有待开发的存量,如果喜达能在蔡思慧手里运营好,同为款待业,an也能提供资源。
离开喜达时,杨琳追出来质问徐知凛:“你有必要吗?为什么非要这么狠?”
“我早就告诉过你,事情做得出来,就要有被人知道,被人揭穿的准备。”徐知凛没什么耐心理她,说完就上车走了。
时值中午,车道流量一般。
开出去没多久接到家里电话,让回去一趟,于是车辆改道,走了不常走的那段路。
路上,途经熟悉的面包店。
徐知凛让司机停住,自己下车,进去买点吃的。
是沈含晶曾经兼职过的那间店,今天老板和老板娘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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