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之日转瞬即到,白梧在池方眼前消失了两天,连祝衡也没有见到他,温廷泽疑心他要跑,但守在外围的老魏没有给他任何信号。
他不在,池方就得不到看商音的许可,他遥望神女大殿,总觉得心中不安。
如果升仙开始,自己必定会去阻止,这一点白梧怎么会料不到?
他不逃也不关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池方坐不住,天还没亮,他就推醒温廷泽。
“怎么了?”
温廷泽迷迷糊糊,以为池方睡得不舒服,下意识去抱他,池方在他怀里轻声道。
“我觉得不对,陪我去看看商音。”
温廷泽眼睛都没睁开就爬起来,二人草草套上外袍,没有带任何会出声的衣饰,避开侍从去大殿。
大殿外围的人多,一时间不得靠近,池方想从屋顶进,但此处是山崖,崖壁也有巡视,屋顶上有人极易被发现。
二人等待着机会,侧窗处的守卫突然往一个方向走了。
池方和温廷泽四目相视,不知道是谁引开了守卫,时间紧迫,池方顾不上那么多,他趁此机会撬开窗户翻了进去,温廷泽随后跟上,合上窗户。
他轻推池方:“我在这里留意,你快去。”
池方点头,快步向大殿中央去,寂静的大殿只有水钟的滴答声。
“商音。”
池方压低声音喊,她却毫无反应,这么早她真的在这里,池方心里的不安更甚,他小心靠近商音,白纱后商音眼眸低垂,身上的装束与上次不同,换了一身鲜红大裘。
池方掀开最后一层纱。
水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可怖,池方僵立原地,他甚至不敢靠近。
窗外有人影闪过,温廷泽警惕,他似乎想进来,但被守卫发现,不得已又离开,听声音,是祝衡?
外面的人只劝祝衡离开,说什么升仙马上开始,他们未在意里面,温廷泽松了口气,他等得有些久,模模糊糊看见中央的池方呆站在那不动,思虑下疾步过去。
“怎么了?她…”
温廷泽的问话戛然而止,在他看清神女的那一刻,这哪里是活人!
这是一具套着人皮的人偶…人皮并不完整,仔细看有许多针线缝合,皮肤的接口处,还有烧伤的痕迹。
商音是悲悯的神态,不知是多么巧夺天工的工匠才能缝制出来,温廷泽愣了半晌,他知道这个只存在只言片语里的女人对池方的重要性,他迅速挡在池方面前,双手抓着他的手臂道。
“这个…不一定是她,或许…”
“是她…”
池方喃喃道:“他说新神抛去躯壳,原来是真的……”
温廷泽抱住池方,轻抚他的背。
池方慢慢留下眼泪:“她说不用救她…她已经自由…”
“我只知道白梧疯了…我怎么没想过…商音也受那些折磨…她……”
“是我害死她!如果我不告诉她我要逃!!如果我……”
“池方!”温廷泽阻止他自责:“你那时能带走那么多人,已经很不容易,商音…她把你推走不会希望你如今自责。”
池方怔怔道:“…她说她已经自由了…可白梧还是把她困在这里!!!”
他双目血红,温廷泽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此时崖中想起连绵不断的鼓声,是升仙开始了。
温廷泽把池方带到一边,在他看不见商音的地方轻声道:“把你这次带走她好吗?外面开始了,祝衡?”
池方冷静下来,可胸口起伏依然剧烈,他深吸了口气道。
“不能再等…杀人就是动手的理由,让海船进来,白梧!我一定杀了他!”
“好。”温廷泽擦去池方的眼泪:“我们先出去。”
在天空破晓时,太阳的第一束光照在高楼,神像奉银刀,祝衡坐在辇中,在人群抛洒的飞花里缓缓向前,他盛装端坐,白梧告诉他,今日之后,他就自由了,可以回家去。
自由与否,祝衡并不在意,甚至池方告诉他升仙的残忍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也不是害怕。
刚才没能进殿,他其实是想再看一眼商音,要是池方见到她这样,恐怕会和白梧鱼死网破。
可惜了…还想走之前再做些什么。
池方跟着虔诚的人群,白梧依然不见人,温廷泽也四处搜寻未果,小山和班艄以及平时白梧近身的人都不在,崖中仪式正胜,温廷泽要去山上放烟火,他慎重叮嘱池方等自己回来再动,池方此刻只记得商音的模样,但在温廷泽再叁恳求下,他还是点头。
虽然不放心,可孤军难战,温廷泽速去山顶,今日周围守卫都集中在崖中,外围山里的白衣人很少。
崖中鼓声渐低沉,咚咚咚敲在人心里,人群随之安静,在原地俯身下拜,池方顺势蹲身,留意着祝衡。
侍立在祝衡身后的白衣人,开始高唱怪异的腔调,他脸上带着鹿头面具,这声音耳熟,池方仔细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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