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声反问,“那我告诉你,本来我也会有一个孩子,可是我只摸到一手血,只要我闭上眼,就是那个孩子的尸体,是血淋淋的林琅躺在手术台上,你心疼你儿子不假,可我要怎么向他们交代?”
“你们毁了我的一切,又要怎么向我交代?当时你背地里承揽地税部的采购项目后,狂妄得以为能瞒过我,就应该想到自己今天的下场。”
宋庭声这番话说完,平静的表面下连心脏都开始泛痛。
辛鸣山面露震惊,皱痕遍布而显得狰狞,因这番话久久无法回神,握着对话机的手颤抖着,回答:“如今事已至此,我是何下场都认了,只是他还年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给他一个机会……”
宋庭声的神情终于阴沉了下去,眉目间涌上一股肃杀气,冷笑道:“刘局有没有和你说过,只要你出面指证,他最多关几年,这不就是我给他的机会?我一忍再忍,是你们一意孤行,也不知悔改。”
“小词的前途一片光明,只不过是做了件错事,怎么能坐牢呢?”辛鸣山怒道。
宋庭声止了笑,说:“在做错事之前就应该想想,他的前途在谁手上。”
“你!”
“你难道不知道爱尔兰的公司一直都是我在帮你兜底吗?千百亿的账我能平,何况一条已经不值钱了的命呢?”宋庭声忽然低声道,在对话机里失了真,听不真切。
辛鸣山手里的对话机滑落,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后,他猛地捶了一把桌子,站起身,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辛鸣山举起双手砸向面前的钢化玻璃,几近咆哮:“你干了什么?他才二十四岁啊!你说我瞒着你,但敢说采购项你没有获益吗?难道你自己就摘得干净吗?你他妈迟早会遭报应!”
干警见他失控,连忙上前制止了他的动作。
宋庭声对面前的混乱无动于衷,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辛鸣山抓住干警大声质问,状似癫疯:“你们听见了吗?他杀了我儿子,他杀了我儿子啊!!”
宋庭声的中指压在纸上,将纸慢慢送了过去,然后站起身,面色恢复平常说:“年纪大了,都疯了。”
几个干警面面相觑。
辛鸣山绝望地看着他离开,白纸黑字就压在他的面前,上面的字迹潦草随意,写着:欲其灭亡必令其狂。
二月初,临近新年,凭借着陈望京堪比城墙的厚脸皮,两人的关系又缓和了一些。
他偶尔会和陈望京出门吃顿饭、看个喜剧,虽然每次都会吵一会儿嘴才消停,但只有在这个时候,林琅才感受不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年岁的增长,终于让他开始害怕一个人的生活。
从前纸醉金迷的那五年,是很潇洒,可孤单也却从未停止,林琅现在再没勇气回去了。
只有陈望京一而再再而三地拉住他,真心话里夹着玩笑,又或者是玩笑话里夹着真心,但好歹把他留了下来。
他不感动,也不需要爱,只是觉得有点累,刚好陈望京就愿意做这个背他走的人。
林琅紧紧地锁住了他的脖颈,一手撑着伞,说:“走快点,外面冷死了。”
“我也冷啊祖宗,我外套都没穿就跑过来了。”
陈望京面上一阵无语,他还没见过这么冷的雨天还要出去散步的人,更没见过散步到一半腿还抽筋了的傻子。
林琅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陈望京看不到,但也能猜出他的动作,正好走上了外白渡桥就作势手滑,吓得林琅一下子抱紧了他,温热的脸颊贴着陈望京的耳朵。
陈望京笑弯了眼睛,道:“想占我便宜?”
“我看你是皮痒了。”
林琅说着,在他耳朵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嘶—你属狗啊乱咬人!”
陈望京疼得歪头,耳朵尖上一个牙印就浮了出来。
林琅得意地笑了两声,看到桥上的路程走到一半,还好桥上也没几个人,只有远处十里的灯火冲天而起,忽然问:“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上海滩?”
“小时候我哪有时间看这个,怎么了?”
林琅的心情一下就没了,胡乱说道:“没事,我突然想起这是许文强跳江的地方,想问你能不能跳一次给我看看。”
陈望京面不改色地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说:“净胡说,许文强得被你气活过来。”
“你不是说你没看过吗?”林琅蹬他一脚。
“我没看过又没说我不知道。”陈望京说,风忽然吹了起来,雨丝斜斜,“那程程,伞撑过来点。”
林琅一怒,故意把伞往后仰,露出面前的路来,他抬头嘟囔:“脑子不清楚的你,瞎喊什么……”
忽然间他顿住了,紧接着浑身一僵。
陈望京被雨淋了一头,刚想回头看看情况,就看见了站在桥尽头的宋庭声,撑着把伞,路边停着那辆五年前的劳斯莱斯。
场景一瞬间就这样在重合、差异中交错。
他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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