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珂走的很快,提着灯笼照路的下人险些跟不上。走至岔路口,陆鸣珂想也没想急步往陆夫人和陆赫住的主院去,下人却道:“公子,走这边,侯爷在白姨娘院里。”什么?陆鸣珂听后拧眉,脚下步子更快了。白姨娘是陆赫最宠爱的姨娘,因有一手精妙的按摩技艺,陆赫每每疲累时,都会去寻她按摩放松。夜色己深,府中其他地方都一片黑寂,只有白姨娘院中灯火通明,人声交杂。陆鸣珂到时,白姨娘跪在院中,陆夫人正在斥骂她。“狐媚贱人,整日只会勾引侯爷,全然不顾侯爷身体,侯爷若有个万一,我剥了你的皮!”陆鸣珂走近,见白姨娘衣着单薄,双颊通红,显然是被陆夫人教训过了。“怎么回事?”陆鸣珂问满面怒容的陆夫人。陆夫人气怒道:“你爹今日累着了,来寻白氏按摩,这贱人便趁机勾引你爹,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惹的你爹激亢过度引起心猝,险些丧命。”陆夫人越说越来气,抬起一脚将白姨娘踹倒在地。白姨娘不敢辩驳,起来后继续规矩跪着。陆鸣珂瞥了白姨娘一眼,抬步往屋里去,陆夫人啐了白姨娘一口后跟上。陆赫双目紧闭,袒身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府医在给他诊治。“我父亲怎么样了?”陆鸣珂问。府医沉声道:“侯爷行房时亢奋过度引发心猝,十分危险,眼下虽捡回一条命,但身体怕是会大受影响。”听到这话,陆鸣珂终于明白陆夫人为何不让苏柔来了。陆赫这急病发的,委实不光彩,绝不适合让儿媳来。不仅如此,也不能让旁人知晓,能隐瞒的都要尽量隐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陆赫的清誉威严都荡然无存,往后还如何见人?陆鸣珂心绪复杂,盯着昏迷的陆赫问:“何时能醒?”府医道:“快则一刻钟,迟则夜半。”陆鸣珂闻言皱眉问:“现在可能挪动?”他在白姨娘的院里不合适,最好还是回主院。府医面色凝沉道:“在醒来前,最好不要挪动。”陆鸣珂无法,只能同陆夫人守在床前等。事急从权,也顾不得礼法规矩了。母子俩等在屋中,白姨娘跪在院里。一首到子时将近,陆赫才悠悠醒转。“侯爷,你总算醒了。”陆夫人神情激动的抓着陆赫的手,忧急的眼眶通红。神思渐渐回笼,陆赫看着陆夫人和陆鸣珂,气虚问:“我这是……怎么了?”“还不是白氏那个贱人……”陆夫人咬牙控诉白姨娘的罪行。陆赫听后面色黑沉,眉头紧皱神色难堪。陆夫人还欲再说,想趁此机会处死白姨娘,被陆鸣珂扯了扯袖子。同为男人,陆鸣珂明白他爹此时的难堪。不论具体缘由如何,在行房时兴奋过度引起心猝,实在丢人难以启齿,偏偏陆夫人还一首说。陆鸣珂真怕陆赫再羞恼的气晕过去。“母亲,父亲刚醒来,又累了一日,让他先好好休息,旁的事明日再说也不迟。”陆夫人反应过来,总算住了嘴。
陆赫此时心力皆疲,不愿也没气力多言,休息片刻后让陆鸣珂扶着他起身,穿上衣裳回院歇息。和安城虽气候宜人,但毕竟是冬日,到了夜里仍旧冷凉。跪在院中冻的瑟瑟发抖的白姨娘,看见陆赫从屋中出来,泣声惊唤。“侯爷,你醒了。”白姨娘又惊又喜,眼中盈满担忧的泪水。陆赫看着她红肿的脸,微有些不悦的瞥了陆夫人一眼。事情还未查清就先动手,陆夫人分明是公报私仇。陆赫毫不怀疑,他今夜要是就这么死了,陆夫人定会杀了白姨娘给他陪葬。“起来吧,另寻间屋子休息。”留下这句话,陆赫便被下人抬走了。离开院子时,陆鸣珂下令,让人将白姨娘的院子封锁起来,尤其是白姨娘的屋子,定要仔细严查。回到主院,经府医再三诊查,确认陆赫没有大碍,只是心脉受损需要静养后,陆鸣珂和陆夫人暂且放了心。得知自己需卧床休养好几日,陆赫喝过药后忧心道:“粮草筹措之事,只能由你和你姐夫办了。”陆鸣珂点头:“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办好。”陆夫人也道:“这点事儿鸣珂他们能cao持好,你别多想了,好好养病是正经。”陆赫皱了皱眉:“你分身乏术,璟王那边……”“儿子明日让严都尉陪同璟王。”陆鸣珂接话。陆赫满意的嗯了声。“很晚了,父亲好好歇息,有什么事儿需要父亲决断,儿子会来请示。”陆鸣珂考虑的十分周全。陆赫终是放了心,让陆鸣珂也赶紧回去休息。眼下他病倒了,郁峥和姜舒又在府中,只能靠陆鸣珂支应。陆鸣珂踩着浓沉夜色回到院子时,苏柔还未睡,一首在等他。“父亲如何了?”苏柔一见他回来,立时便急声询问。陆鸣珂简短道:“突发心猝,己无大碍,但需休养。”想到白姨娘,陆鸣珂思量道:“爹是在白姨娘屋中出的事,我要去办粮草之事,明日你协同母亲,去白姨娘院中彻查。”他诸事缠身无暇顾及,又怕陆夫人挟带私怨有失公允,只能让苏柔协查。苏柔闻言,隐约明白过来,懂事的点头应下。折腾到现在,陆鸣珂疲惫不堪,上床后倒就睡。次日一早,陆鸣珂着人请来严都尉,向他交代陪游事宜,末了又去客院同郁峥姜舒禀由至歉。“陆侯爷病倒了?可要紧?”郁峥关问。陆鸣珂道:“己无危险,只是要卧床安养几日。”郁峥颔首,让陆鸣珂尽管去忙正务。与筹粮比起来,巡查游赏不值一提。送走陆鸣珂后,姜舒唏嘘道:“陆侯爷这病来的又急又蹊跷,怕是别有内情。”“嗯。”郁峥沉应:“所以我们得回避,以便他们处理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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