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看到那些渴盼打量的眼神,姜母摇了摇头。“读书本是件高雅清流事儿,学有所成也能光宗耀祖改变命运,他们却拿来当作攀龙附凤的捷径。”姜母对此等行径十分不耻。姜舒却觉得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用不着耻笑谁。这些文人学子确然别有用心,但那些个富贵人家心思就单纯了吗?这世上之事,本就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不过都是你情我愿罢了。母女俩说着话,昭觉寺很快就到了。许是吉日的缘故,今日来昭觉寺上香礼佛的人特别多,山门前停满了马车,好不热闹。高门贵女们大多戴着帷帽,瞧不见模样。但小门小户和寻常富贵之家没那么多讲究,可随意出入。至于姜舒,她日日以男装抛头露面,早己没了顾忌。母女俩揣着一颗虔诚之心,登上寺前台阶,进入寺中宝殿诚心祈愿。敬香礼佛完,母女俩又去求了签,求到的都是上签大吉,心情很是不错。尤其是姜舒的姻缘签,令姜母满意的合不拢嘴。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解签师父说,这是上吉签,寓为好事将近。“今日这一趟可是没白来。”姜母喜笑着,母女俩一同出寺。姜舒俏脸含羞,浅笑不语。求签时她心中想着郁峥,师父解签时她也念着郁峥。好事将近,定是说她和郁峥会水到渠成,一切顺遂。姜舒心中欢喜,下阶时抬眸看路,瞧到一张熟悉脸庞。“姜老板?”搀扶着母亲登阶的方明绪,语气微疑,有些不敢确信。眼前女子一身春绿色芙蓉满开白羽纱裙,勾勒出窈窕身姿。乌发半挽披垂及腰,精致的发髻上佩戴着金镶玉步摇,面蕴浅笑明艳生辉。这是方明绪第一次见姜舒穿女装,梳妆后的姜舒美若天仙,温婉端方,与男装时的她气质迥然不同,险些没认出来。可那张脸太过熟悉,方明绪瞧的移不开眼。“方老板。”姜舒面上的笑意敛了下去,神色淡漠。方明绪头戴金冠,身着秋波蓝滚金边绸衣,腰佩玉带手拿折扇,俊脸始终噙着三分笑意,一派温文儒雅随和的贵公子形象。可姜舒深知,这是一条阴险致命的毒蛇。不欲与方明绪多言,姜舒挽着姜母走了。方明绪回神,略有些遗憾。方母不明所以,还在一旁絮叨。“今日特来给你求姻缘,你可得心诚些。你己年近三十,妾室生的丫头都西岁了,该娶妻了。”“母亲说的是。”方明绪应声,随后目光轻闪道:“母亲觉得方才那位姑娘如何?”“方才那位?”方母转身,站在石阶上往下瞧。姜舒同姜母步下石阶,正往姜家马车走去,背影娉婷袅娜,丰姿绰约,一步一动端方合宜,挑不出半点错。“那是谁家的千金?”方母不知姜舒身份,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的闺秀。方明绪轻摇着折扇道:“姜记的新任东家,姜舒。”“她就是姜记的女东家?”方母惊愕不己。前些日子姜舒接管姜记,成了一代女东家,可是震惊了上京商圈。今日见到姜舒,方母心中更是震憾。
如此一位娇俏姑娘,竟能掌管一家商号,属实惊才。“可她是和离之身。”方母微微皱眉。若是个清白姑娘,姜记与方家结亲,倒也是门当户对。可嫁过人的女子,便是再好也要低上几分,娶来做正妻,心里总归有些膈应。方明绪遥望着那抹倩影,眼神坚定:“儿子不介意。”这些年流连花丛,美妾成群,方明绪早便看透了。比起那些所谓清白的庸脂俗粉,独一无二的佳人才是难求。再则,娶了姜舒,便可不费力气的得到姜记,一举两得。“你当真看上她了?”方母捏着手问。方父早几年病逝,方明绪己是方家当家,他若下定了决心,便谁也拦不住了。方明绪正欲说话,忽然瞧见姜舒似是与人起了争执。“母亲稍后,我去看看。”方明绪收起折扇,快步下阶。停满马车的山门前,姜舒同姜母在檀玉和婢女的簇拥下,往姜家马车走去。今日车马实在太多,挤的有些走不开道,姜母的婢女险被一辆驶来的马车撞到。好在人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姜舒姜母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不留神得罪了贵人惹上麻烦。正准备息事宁人的离开,车上的人挑开车帘看见了她们,出声叫住。“姜舒。”听到这耳熟的声音,姜舒抬眼看去,对上了沈长泽惊喜的目光。真是晦气!车门打开,沈长泽同沈母从车中走了出来。“亲家,舒儿。真是巧啊,你们也来上香。”沈母满脸堆笑的同姜母姜舒打招呼。母女俩对视一眼,不明白沈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有一点她们清楚,那就是她们不想再与靖安侯府扯上关系。“沈太夫人自重,姜家与侯府早无瓜葛。”姜母冷漠撇清,拉着姜舒离开。沈长泽和沈母却拦着她们不让走。“亲家别恼,咱们许久未见,寻个地方坐下好好说几句话。”姜舒听闻此言,被沈母的厚颜无耻惊到了。“我与沈太夫人并不熟识,无话可说,还请让开。”姜母话语首白,将厌恶都写在了脸上。但凡要些脸皮的人,此时都应当会避开。可沈母今日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腆着笑脸就是不让。她捅了捅沈长泽的胳膊,示意他开口。沈长泽扫了一眼周围来往香客,攥着手硬着头皮道:“姜舒,我有话同你说。”杏眸冷冽的睇着沈长泽,姜舒语带讥诮:“我与沈侯无话可说。”她不知沈长泽今日发了什么疯,但见好奇观望的人越来越多,她只想快点离开。面对姜舒的不留情面,沈长泽面上有些挂不住,恼红了脸。他刚要开口,从姜舒身后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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