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一样的大笼子,里边伏着个人的后身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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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紧,急忙挤进笼子里,淦,这个空隙比我那个还窄,蹭掉我好几搓毛。我拱了拱地上的人,把肉垫放在她鼻子底下感受了一下气息,还好,还有气,我放下心来用爪子拍拍她的脸。这天还凉着呢,可不能睡地上啊。
她皱了皱眉,往后挪挪躲开我的爪子,才慢慢睁开眼睛,她坐起身来,随着动作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哗啦响声,逶迤在地的衣袖收了回去,露出扣在脚踝上的镣铐和长长铁链。
她摸了摸我的头,陷入丰厚毛发的手指接触到我的皮肤,冰得我一颤,“小狐狸?你也被抓进来了?”我叫了一声回应她,她把长得挡住眼前的头发撩起来拨到脑后,露出一张消瘦的脸,眼睛因为脸颊的凹陷大得有些吓人,东歪西倒的残烛光亮映在她眼底,一如她好像只剩一口气的生命力。
此时我已经看出她并非凡人,大概可以算我半个同类,只是她的妖气实在微弱,以至于刚进门时我竟将她认作人类,不知道这死气沉沉的宫殿之中怎么会关着一只雀妖,难不成是真有收集珍禽异兽的癖好?
雀妖并没有像触发剧情的npc那样开始滔滔不绝跟我讲解来龙去脉以及逃生路线,刚才那句话好像把她仅存的一口气又耗去了半口,她似乎很累,垂下了头。我蹭着她跪在地上的膝盖踱步,“你知道这是哪吗?”
毕竟都是兽类,她是能听懂我的话的,只是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回答我,“这是人居住的地方,这里属于他们的帝王,叫做皇宫。”她可能把我当做了不懂事的小妖怪,解释得很简单。
“你想出去吗?”她问我。“但我太久没离开这里了,不知道外边的情形,你要自己小心一点。”我想变回人的模样,但方才衣服落在了笼子外,骤然在她面前变成一个裸男说不定会吓到她,只得继续以毛茸茸的狐狸外表回她话,“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要不要我帮你离开?”
她动了动手腕,让我看上边重重的镣铐,“我是被人送进来的,走不了了。”我凑近了看困住她的层层桎梏,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只是普通的铁,想要破开还是做得到的,大概是她修为太低,才被这里关了这么久。
我用鼻子顶了顶她示意站起来,“我帮你把这些弄开,我们可以一起走。”
但她无动于衷,仍旧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我走不了。”我把铁链咬在嘴里嚼了嚼,又呸地吐出来,“这些铁链不是大问题,你放心,就算我弄不开,一会儿我也能找到人帮忙。”
她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的心不在我身上了。”我本来以为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伤痛非主流语录,猛然醒转过来她是个妖,妖的心不就是所谓的内丹吗?
她大概是有了倾诉的欲望,自顾自说下去,“我原本是要同那个人换心的,他说这样我便能做个凡人了,他想让我做个凡人,就能和我一直在一起了。”
“但是他差点死了,我就把他的心还给了他——我已经看到他心里有多喜欢我了。后来,他就有了两颗心。”她敲了敲头,“奇怪啊,他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还会把我送给他们的皇帝。”
因为凡人之心是会骗人的。它灼热,易变,不稳定,温暖你,烫伤你,也在冰天雪地里离开你。
但我没有开口,雀妖的脸色太苍白了,兴许我今晚来得太巧,是要我为一场悄无声息的逝去做个见证。
其实就是戏文里说了千百遍的故事,人救了冻僵的妖,妖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奈何所托非人,将她献给天家换了荣华富贵。
雀妖似乎无力支撑自己的头颅,慢慢低下头靠在身后的铁杆上,“我好想回家啊……我的家乡长年大雪,哪里都是白茫茫一片,不像这里……”她像是在喃喃自语,“太黑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小,我化成人将手伸出笼外抓住外袍披在身上,她已经是一只能捧在手心的小小雪雀,我摊开掌心接住了她,“你会回家的,来世你就是家乡一只自由的雪雀,再也不会遇到人了。”
她动了动翅膀,化作齑粉,闪烁着微光散去了。
我骗她的,她不会回家了,妖哪里有转世呢。
最后的光点像是她片刻就会散去的灵魂,屋中忽有微风起,拖着那即将坠落在地消亡的黯淡光辉不断向上,向上,最后落在了一只手中。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莲业合上掌心,复又张开,手中光线大盛,照亮了他的双眸,一只雀鸟叽叽喳喳地从光中飞起,在屋中盘旋一周后远去了。
风止,莲业飘起的长发重又落回肩上,我愣愣地看着他。
莲业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看向了我:“怎么了,你不是想让她回家吗。”
“嗯。”我点了点头。
“那怎么还不高兴。”莲业走过来把我的外袍领口裹紧。
我不会告诉他的,因为我有一颗会骗人的凡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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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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