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
“嗯?”
邢司南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低声道:“……没什么。”
周黎光和周夫人一起居住在越州市郊区的高档别墅区。别墅群临水而建,落坐在人工湖畔,群山怀抱中。远远望去,葱茏绿意掩映着设计精巧的西式建筑,宽阔的湖面随风而动,泛出粼粼的流光。
邢司南抬起手,摁了摁门铃。
几分钟后门从里面打开,周黎光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中。他看见邢司南,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忽而变得有些复杂而伤感。
“周叔叔。”邢司南客气道,“抱歉,又得来打扰您了。”
“是我麻烦你了。”周黎光侧开身子,“快进来吧。”
邢司南单手扶住门,用眼神示意楚白先进去。楚白只好越过他,怀揣着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心态走进了别墅里。
一楼是下沉式设计的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她们听见门口的异动,不约而同地回过头——一个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旗袍,未施粉黛的脸浅淡素白;另一个要年轻上许多,容貌姝美而面容忧愁。
那张脸他们不久之前才见过——是周赫的未婚妻舒婕。
周夫人和舒婕都是第一次见到楚白。她们看着他愣了愣,最后还是周夫人先出声道:“老周,是谁来了?”
“小邢和他的同事。”周黎光走回客厅里,将沙发上的几个抱枕拣到一边,“小邢,坐吧。”
“好。”背后传来邢司南的声音,随即一条有力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邢司南揽住他,将他带到沙发旁边:“周阿姨,好久不见。”
他转向舒婕,冲她点了点头:“舒小姐。”
“是好久没见了。”周夫人朝他笑了笑,“是小邢吧?阿姨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舒婕则有些意外:“你是……”
周黎光介绍道:“这是邢司南,负责小赫案件的警官。”
提到离世的周赫,几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舒婕咬了咬嘴唇,泪水再次充盈了她的眼眶。她颤着声音道:“是不是……是不是周赫的案子有进展了?”
“案件目前正在侦办中,我们无法透露相关信息。”邢司南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调查清楚案件的真相。”
“周赫他肯定是被人害了!我了解他!他从来不碰这些东西,怎么会好好的……好好的……”
周夫人安慰地拍了拍舒婕的手,但独子骤然离世,显然她的心里也并不好过。她站起来,冲着邢司南勉强笑笑:“我去给你们倒茶。”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周黎光苦笑道:“原谅她,她现在没办法听到一点儿关于小赫的事情。”
“我知道。”邢司南顿了一下,“……抱歉,如果我说我能对你们丧子的痛苦感同身受,以此来让你们节哀,那就太过于虚伪了。我没有孩子,我永远无法体会到周阿姨作为一位母亲,突然失去儿子的心痛。”
周黎光叹了口气:“是啊,小赫走了以后的这几天里,我们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我们最后悔的,就是以前忙着工作,没有好好陪小赫,总想着以后等我们退休了,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机会,没想到……”
“上午小赫还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这周末要不要抽出空,和小婕的父母一起吃个饭。”周黎光看向一旁的舒婕,“我当时说,我周末有个重要回忆,下次再说吧。可我现在宁愿拿所有的一切,我的公司,我的钱,我的房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儿子还能回来,只要我们父子俩还能坐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
“钱是怎么赚也赚不完的,可是你和他见面的机会啊,”周黎光喃喃道,“永远都是见一次,少一次。”
舒婕早在一旁泣不成声。
人生最奇妙也最痛苦的地方就在于未知,你无法预测,也无法推断,你将会穷困潦倒,还是声名鹊起?你将会孤独终生,还是得一心人,白首不离?你说出口的每一句告别,是下次再见,亦或是再也不见?
在这漫长又短暂的数十年里,富有还是贫穷难以界定,得到的惴惴不安又唯恐失去。每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时刻,或许正悄然无声地改变着生命的轨迹。
而在所有当时未曾察觉到的瞬间,已是你和某些人的最后一面。
所以啊,有花堪折直须折,想做什么就去做,想爱一个人,就要告诉他你爱他。
……
楚白回过神,才意识到他正在盯着邢司南的侧脸发呆。他有些仓皇地收回了视线,搓了搓自己滚烫的脸。
见鬼,他怎么会想到那种地方去。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是周赫所住小区三天内的人员出入记录。”邢司南将名单递给周赫光,“周叔叔,舒小姐,能不能麻烦你们两位看看,上面有没有周赫的朋友?”
周黎光和舒婕接过名单,两人从头到尾细细地扫了一遍,周黎光先摇了摇头:“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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